不多時,有弟子送來一隻儲物袋。白溪收下,遞出兩顆下品晶石,又勉力了那弟子兩句,那弟子便歡喜的離開了。
“小師弟比你這大師姐的譜子還大幾分啊。”白清不懷好意的嗤笑了一聲。
齊月微微一笑,指了指腰間的赤色玉環:“我現在是掌門親封的宗門首席大弟子了。”
“什麼?”白清一個蹬腿間差點帶著木椅仰倒在地。
齊月及時抓握住木椅把手,將他穩穩扶回原位。
“你有必要表現的那麼意外麼?我不一直都是宗門大師姐?”齊月故意反問道。
“你快築基了?!你是不是快築基了?”白清急聲詢問。
“你這反應跟姚老五差不多麼......”
齊月伸出一條長腿代替手掌鉤在木椅後腿處,這才拿起一盞茶輕飲一口,慢條斯理道:
“築基還早呢,我去歲年底才剛邁入練氣九層。”
“所以你打算今年就衝擊築基,對不對?”
“對。”齊月並未隱瞞。
白清眼眸中刹時顯出一抹失落與苦澀,喃喃道:“十九歲的築基期修士......你是打算徹底拋下我了......”
白溪聽不過去,反駁道:
“白師兄,大師姐勤練不輟,才有今時的修行進展;你東奔西跑,日日闖禍,這才落後一步。難不成你要拖拽著大師姐,不許她及早築基不成?”
白清沒有理會白溪,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齊月,眼神逐漸變得陰厲冷寒起來:
“你說過......永遠不會拋棄我,記得嗎?”
【這孽障,怎麼又發病!】
齊月被他這目光看得心裡有些發毛,一掌拍在石桌上,冷聲嗆道:
“自你跟莫淫賊打架開始,已過去五個月了吧!這五個月你浪夠了麼?你若好好守在玄清峰修煉,誰能棄你!”
白清咬牙,攥著拳頭不吭聲。
白溪懶得再看那狗皮膏藥耍賴糾纏大師姐,起身進庖屋找了塊空地,召出儲物袋中的單榻擺好,又去廂房找了備用的被褥鋪上。
“大師姐,床鋪弄妥了。你回去歇息,我扶白師兄進去躺著。”
他話音剛落,就見白清射來兩道寒光泠泠的眸光。
白溪對他的這記眼刀視而不見,隻管歪頭看向齊月。
“那行。”齊月點了下頭,起身就要走。
“哢哢—”
骨裂聲再次清晰響起。
齊月隻覺腦仁一陣刺痛,拳頭瞬間又硬了。
“你到底要鬨哪樣!”
白清扶著腰,痛的麵目扭曲,滿額大汗,卻固執嚷道:“你彆想再丟開我!你打壞了我,就得看著我!你答應我爹會好好照顧我!”
齊月閉眸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了想要再暴揍他一拳的衝動,對白溪溫和的笑了下,柔聲吩咐道:
“小師弟,那床鋪先擺著吧。過幾日他自己就會主動要求回庖屋住了。”
說罷,她一個橫鏟公主抱,將白清撈在懷裡,徑直搬進了主屋。
“大師姐......”白溪喃喃一聲,頓覺心裡煩悶不已。
【這討厭鬼又纏回來了!】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簡依然快些上門,將這全宗門第一討厭鬼趕緊弄走!
最好弄出玄清峰,永遠也不要再見!
齊月將白清扔在木椅上,進屋翻出備用的被褥在地上鋪好。
她像是捧著一隻易碎的瓷瓶般,將他小心翼翼的抱上去,跪蹲著替他攤平了腰背和右腿。
白清眸中的柔意如一汪春水蕩漾,唇角也漸漸舒展開來,數月來積攢的恨意與怨惱在這一刻倏然化去了大半。
見齊月起身要走,他忙伸手拽住她的衣角,可憐兮兮道:
“你彆走。”
齊月已經想清楚了該如何對付他,內心自然平靜了許多。
這孽障現在為了躲避簡依然,連骨折之痛都能忍受,又被自己練氣九層之事刺激得不輕,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主動要求回去閉關修行。
所以,她現在隻需順著毛多捋兩回,就能將白清快些糊弄回去。
前有築基之事的刺激,後有簡依然虎視眈眈,足夠白清在院子裡一直老實閉關到參與七月份的南州城狩獵競賽了。
於是,齊月握住他的手,輕晃了晃,用略帶兩分哄孩子的語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