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大山洞早先應是屬於某個孕育後代的妖主,洞中還殘留著一堆腐化的獸皮和獸骨。
師姐弟倆合力拾掇了山洞中的雜物。
齊月設好迷魂陣和隱身禁製,又將瓦罐中餘下的半碗湯熱了熱,投喂給了白清。
留白清盤膝於靈霧中閉目修煉,她縱身躍至瀑布上方,在一處河溪布置了迷魂陣,認真祛除身上沾染的妖獸氣息。
收拾妥當後,又清洗了炊具和要食用的獸肉,回山洞架鍋熬肉,吞丹打坐。
化解完三粒蟲紋養元丹後,齊月不敢再妄自托大,便待在洞口處煮茶閒待,留意周圍的動靜。
儲物袋似有微微震動。
齊月取出入場符,抬指輕點,符牌上浮起一片薄薄的光幕,上麵排著密密麻麻的光點,全是傳音,源自不同的弟子牌號。
她選中001,裡麵傳來江燦的詢問“結盟嗎?”
她又點開秦列陽的002,卻是“前兩日可是受傷了?夜獵景龍叫上我。”
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麼多人猜到了昨夜的動靜是來自自己和白師弟。
大概是那頭蟒主自爆和熔岩烈火拳套暴露了身份吧。
齊月輕嘬一口茶水,掐斷了餘下的傳音,又將入場符扔回了儲物袋。
不多時,山中開始傳出陣陣獸吼和力量碰撞的巨大聲響。
狩獵賽第十日,開始了。
齊月起身去給白清加了道隔音小法陣,又溜回洞口處飲茶,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道赤色身影,在潭水邊一晃而逝。
“不是吧!咱們仨剛交心,才出去遛彎了一夜就被迫散夥麼,簡直也太坑人了吧!”齊月丟下茶盞,起身追了出去。
潭池中,尋靈蟒正睡了個昏天暗地。
齊月心中一個咯噔,暗道一聲【姑奶奶這兩日沒惹任何人】,轉身又往山洞跑。
可那道赤影已在山洞口盤坐,見她受了驚嚇一般努力瞪起淡漠的星眸,抬起手掌微招“過來。”
齊月百般不願,卻也隻能磨磨蹭蹭的挪步過去,俯身施了一記大禮“師伯。”
蕭老祖自斟了盞茶,輕飲一口,略皺眉頭,淡淡道“坐吧。”
齊月戰戰兢兢的跪坐,一張寒若冰雕的粉臉,愣是扮出了一副垂眉順眼的乖巧模樣。
“你是煉丹師?”蕭老祖語音溫和,眉眼間依稀可循三兩分溫雅君子的痕跡。
齊月抬頭,努力顯出驚訝之色“咦,師伯怎麼知道?”
蕭晨星手掌一翻,丟來一隻長頸瓶“可是你煉製的辟穀丹?”
齊月雙手接住,取出瓶塞一嗅,裡麵確實是自己開賽那日當著蕭老祖的麵回贈給喬夜聖的辟穀丹。
“是。”
“你師傅是丹癡?”
“啊?是。”
“平日誰教你修煉之法?”蕭老祖捏著茶盞,在唇邊沾了沾就放下。
“弟子築基前是師傅手把手教導,各峰長老也會指點一二。”
“各峰長老?”蕭老祖微皺眉頭。
“是的,師伯。掌門和大長老修劍道,我師父習丹道,三師伯擅陣法,四師伯精煉器,五師伯搞靈植。我師父是個丹癡,尤其喜歡研製各種奇怪的丹方,顧不上自家弟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和白師弟是輪番吃各峰飯長大的。”齊月神色恭敬的解釋道。
“嗯。”蕭老祖鼻子裡發出一聲悶音,又捏起茶盞,仰頭一飲而儘。
齊月垂下眼睫,也握著一盞茶輕嘬。
她腦中粗粗過慮了一遍生平的奇異之處。
想起自己最大的異常也不過是一手促成了靜虛堂。但靜虛堂亦是幾個師弟在分值掌管,自己明麵上是堂主,實則隻在其中充當一個煉丹師罷了,於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