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挪,隔著七八丈遠便俯身下拜,恭敬道“靜虛宗弟子齊月,拜見老祖。”
“我讓你停步了麼?”
“老祖恕罪。”齊月起身,繼續垂頭往前挪步。
蕭晨星眸光冷冷的注視著她。
待齊月步步靠近,在他身前止步,再行一禮,蕭晨星方才再度開口
“抬頭!”
那雙星眸已然籠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微腫的粉唇輕啟,帶著一絲顫抖與乞求“求老祖,饒恕弟子不得已的反擊之舉。弟子本不該與應雪兒計較,可”
那雙妖異黑瞳驟然變得寒光凜人。
蕭晨星突然上前幾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將餘下的話吞回,嗓音如一把寒刀刮在她的耳膜上
“之前八成像,一夜之間又多了一成!九成像,卻是足夠惑亂世間了!”
“惑亂世間”這四個字被他咬的格外寒戾,讓齊月聽的毛骨悚然,總覺得他另有暗意。
她不知如何回應,便咬著唇,一言不駁。
蕭晨星眼神愈發淩厲“跟你師弟斷了。我會將你收入門下,將來把天元宗交予你手!”
他竟是打算讓齊月拜入天元宗,將來繼承他的衣缽。
【有病!】
齊月頭一偏,撇過臉去,惱怒道“請師伯饒恕,弟子做不到!”
蕭晨星鬆了手掌,不再理會她,抬腳便往山洞中走去。
齊月皺了皺眉,快步跟上,隨他前後腳邁入了山洞中。
蕭晨星掃了一圈洞壁上的蟲紋符,輕抬手指,一頭巨犬狂吠的虛影驀然浮現在山洞中。
“以妖獸氣息遮蔽真身,再布下連環隱魂禁製合成結界,粗略掃視下,連我都差點被糊弄過去,真是好手段!”
他麵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譏諷,輕揮衣袖,洞壁上的符文便憑空抹除。
“固魂丹的氣息?”
“可助金丹圓滿境界避過一道天雷劫的寶物,你隨手給了一個煉氣期弟子?”
齊月緊抿嘴唇,不敢出言相駁,一心充作啞盲之人。
蕭老祖垂眸掃過白清密布疤痕的胸口,又斜瞥一眼齊月衣領處的汙血與淩亂,轉身出了山洞。
齊月亦步亦趨的跟上。
所以她並未看到,身後的虛空中突然浮現出一粒黃豆大小的淺墨色丹粒,徑直飛入白清自動微張的口中。
蕭老祖突然止步。
齊月也急忙頓住腳步,垂著腦袋擺出恭順之態。
蕭晨星麵無表情的凝視了她幾瞬,語調緩慢卻堅決道“跟你師弟斷了。”
齊月攥著拳頭,連頭也未抬,也堅決道
“師伯,我與白師弟自小一起長大,師傅救過我一命,他也救過我一命,斷不了!”
蕭老祖淡淡道“這個好辦。我會另賜他們父子二人一場大機緣,替你償還那段俗塵恩情。”
“我不要!”齊月驀然抬頭,憤怒道“我就是喜歡白師弟。”
“他資質平庸,配不上你。”
“我不過隻是比他早築基幾年,談何配不配得上!我和白師弟本就兩情相悅,約好了將來會互結道侶!我喜歡他、願意等他!更何況我師傅待我如親生女兒,大長老也喜愛我,掌門看重我,我也不願離開靜虛宗!蕭師伯總不能強摁著我的頭迫我改換門庭吧!”
齊月據理力爭,一張如玉脂般的粉臉氣的染上了一層薄霞。
她話音剛落,身子便不受控的飛起,抵靠在一株大樹下。
那張攝人心魄的妖異黑眸再次靠近,與她相隔不過咫尺。
“你千年前為何不能這樣堅定?”蕭晨星目光中帶著極強的威懾與侵略。
“什,什麼千年前?!”
明知隻是蕭晨星的一句詐言,齊月腦子還是糊成了一團,嚇得兩股顫顫,慌不擇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