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願望裡。
並沒有報複公主的願望。
在當時。
已經年邁，打拚了大半生，失去一切，又獲得了一切的苦主，在回憶起過往的時候，他的感受是如何的呢？
他又是如何去回想這個造成了一切悲劇，又愛慘了他的公主趙雪蘭的呢？
蘇沉隻有記憶，卻沒有苦主的那些情感，隻知道最後苦主留下的夙願是「拒絕公主的愛」。
於是。
蘇沉看著麵前的趙雪蘭。
“雪蘭。”
“你相信前世嗎？”
趙雪蘭麵露茫然，但眼眸裡依然透著無限的柔情，不在意身上的束縛，凝望著蘇沉：“蘇哥哥，你相信，我就相信。你不相信，那我就不相信。”
對此，蘇沉不語。
片刻後。
他才說道：
“愛過了。”
“現在，彆愛了。”
“我這麼說或許很傲慢，但我還是要說。”
因為蘇沉也不知道苦主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但他還是說道：“「你和我，到底誰更可憐？」”
趙雪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當然是無法理解的。
因為，在另外一個世界裡，她同樣失去了一切。
明明是被嬌慣著長大，卻麵臨著和親嫁給蠻夷外敵的未來。
用儘手段，得到了心上人，但是心上人卻始終不愛她。
她費了許多的心思去幫助心上人，最後命也沒了，年輕早逝。
如果。
苦主同樣年紀輕輕的就死了。
那誠然，的確是苦主更可憐，因為苦主本來是個好人，卻遭遇到了這些。
喪失摯愛，家破人亡。
但。
苦主沒有。
在苦主的記憶裡，蘇沉看見了……苦主是和蠻夷聯合的。換而言之。
第三人稱的平民視角裡，駐守邊境的將領大開城門，讓蠻夷入城。
造就了無數殺孽，悲劇。
最後更是分裂了大乾帝國，逼迫大乾帝國南遷，丟失了北方。
這是整個大乾的恥辱，更是華夏的恥辱。
因此而死的百姓該有多少？多少壯士拋頭顱灑熱血，死在了戰場上？
若是論罪孽。
怕是一萬個公主趙雪蘭，也比不上一個苦主呀。
於是。
這才有了蘇沉所猜測的苦主想法。
在苦主臨死前的時候，他或許真的在思考，他和趙雪蘭到底誰更可憐……
或許，苦主就應該死在那個牢獄裡。
而不是被趙雪蘭用她的命，換來了生路。
病嬌公主舍命救下來的人——成了大乾的反賊，並且開啟了一段恥辱曆史。
當然了，這都建立在大乾是正統的情況下。
假如苦主所建立的國家成了華夏正統，那麼苦主就不是什麼曆史罪人，反而是開國之君。
就好比宋元的關係。
在大慫的眼裡，元朝是當之無愧的異端。
可是在元朝打贏了之後。
元朝成了正統。
那麼也就不能說是異端了。
可惜，苦主的記憶是有限的。
蘇沉也不知道，在原本的世界線裡，苦主所建立的國家在最後有沒有成為華夏正統。
成功：開國之主，命運坎坷但是大器晚成的曆史名人。
失敗：被釘在曆史恥辱柱上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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