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翻譯拎來一桶汽油,澆在木屋周圍,一把火點燃了。
黑煙騰空而起,估計十幾裡外都能看到。
我和三鏢休息了,王翻譯吃點東西,又背上一大桶藥水,到下麵消毒去了。
等一切忙完,我們抬著尾田少佐進入地下一層,找了日本兵的宿舍住下時,已經到了深夜。
這一天累得,我動都不想動,躺下直接睡了。
第二天醒來才知道,王翻譯半夜把尾田少佐弄到了地下二層,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藥品。
三鏢很早就起來了,四處收拾長槍,又撬開了一間庫房,找到幾箱子新槍和彈藥,賺大了。
羅老九見我醒了,靠在牆邊抽著煙袋鍋子,低聲說:“小刀,快去下麵看看,那個王翻譯乾啥呢。”
“他不是給尾田少佐找藥呢嗎?”
“讓你去就去,囉嗦啥!”
我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抓起旁邊的長槍,出了門。
外麵還是有消毒藥水味,直往鼻子裡鑽,並不好聞。但和死人味相比的話,還是這個味道能接受一些。
我慢慢悠悠走到最裡麵,拉開鐵門一看,大鐵籠子還在下麵。
幸好見過王翻譯的操作,我拉動旁邊的一個把手,嘩啦一聲響,鐵籠子慢慢上來了。
也是巧了,王翻譯正好在裡麵。
他拉開鐵門,衝我招了招手:“小刀,我正想上去找你呢,來來來,幫我個忙。”
我點點頭,一腳踏入鐵籠子,跟著他下去了。
王翻譯把我領到岩壁邊的一棟小房子旁邊,指著一堆鐵罐子說:“來吧,咱們抓緊運到上麵。”
這就是他說的那個什麼氣,可以弄死大耗子的。
我隻好放下槍,和他一起把罐子搬到旁邊的小車上,一趟趟通過電梯運到了上層。
按照王翻譯的要求,從進門開始,兩側的房間都要擺放罐子,一直延伸到電梯旁的一個大鐵籠子。
我不明白他想乾什麼,王翻譯解釋說:“大耗子進來之後,萬一意識到危險,可能會逃跑。到時候,咱們就用這個噴它,一步一步,從外麵把它逼進鐵籠子,這就是個陷阱。”
我歎了口氣,昨天搬屍體,今天搬罐子,想把我累死。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旁邊的一個房間中,尾田少佐躺在床上,胳膊上插了管子,正在輸液。
“王翻譯,你還懂醫術?”
他走到我旁邊,隔著玻璃看了看尾田:“急救嘛,懂一點,我是儘力了,他能活多長時間,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此時,尾田少佐似乎蘇醒了過來,他扭頭看向了我們。
他的臉幾乎被紗布完全覆蓋,隻露出一隻左眼。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尾田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就是那種看到仇人的感覺。
我笑道:“人家估計自己都不想活了,你非要給他吊著命,真不知道是救他還是折騰他。”
王翻譯敲了敲玻璃,也笑了:“彆瞎說,我怎麼能是折磨他呢?我在救人,隻要他乖乖配合,我就能減少他的痛苦。”
說完,王翻譯又抬高音量,嘰裡咕嚕說了一段日本話,顯然是在和尾田交流。
躺在床上的尾田,扭動了兩下身子,又把頭扭到了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