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鏢見渡邊過來了,握緊拳頭又想上去。
我立刻攔住他,低聲說:“算了,不跟他計較。”
此時,渡邊已經走到我身後,笑著說:“三鏢兄弟,人也醒了,你也打過我了,消消氣吧。”
我扭頭一看,他的一隻眼睛腫了,嘴角也有傷口,看來三鏢下手挺重的。
我接過吃的,點頭說:“事兒都過去了,算了!不過,渡邊少佐,以後再有這種事情,能不能彆藏著掖著,你說明白了,我還能早點跑。”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我吃著東西,渡邊在旁邊念叨著,說辛苦我們再忙幾天,守著營地,防止活閻王的其他手下找過來。
隻要撐到日本補給部隊到達,我們幾人就自由了。
我們三人連連點頭,趕緊的,早就受夠了。
吃完東西,我又睡了一會兒,傍晚醒來後,再也睡不著了。
羅老九和三鏢這兩天忙著照顧我,也沒怎麼睡覺,站著都打瞌睡。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了,就讓他們去睡個囫圇覺,晚上我守著就行。
天黑以後,我爬上高高的了望塔,抱著槍坐在麻袋上,眼睛看著漫天的繁星。
到了半夜,我覺得冷,就起身搓搓手,來回走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我無意中低頭一瞥,竟然看到營地後方的茅房旁,一個黑影跑了過去。
我當即蹲了下去,剛才沒看錯,營地裡肯定有東西。
難道,地下室的那隻大耗子又跑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又探出頭看了看,那個黑影已經跑到旁邊的木屋後,不知道在乾什麼。
三鏢和羅老九正在下麵的木屋睡覺,萬一大耗子跑進去,他們倆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趕緊把槍背在身後,悄悄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原本想直接把他們兩人叫醒,但我猶豫了一下,會不會是自己腦袋還有些暈,剛才看錯了?
還是先到旁邊聽一聽,確定真有東西,再叫大家吧。
想到這裡,我端起槍,順著圍牆慢慢繞了過去。
營地並不大,後麵的那個大木屋,是個倉庫,裡麵堆放著棉大衣和靴子。
我慢慢靠近之後,躲在木屋前麵,仔細聽了聽,後麵好像真有動靜。
會不會是野豬或者兔子啥的,挖個洞鑽進來了?我忽然想到,如果是大耗子跑了,渡邊肯定已經追出來了。
於是,我端著槍慢慢繞到側麵,探出身子瞄準了屋後。
一個人影,背對著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弄什麼,發出輕微的聲音。
我慢慢走過去,用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那人就像觸電一樣,當即跪在地上,嘴裡低聲說了一堆日本話。
難道還有個日本兵活著?不對啊,就算還活著一個,也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我壓低聲音問:“你是誰?”
黑影忽然轉過頭,雙手合十說:“小刀兄弟,你還記得我不?我是錢麻子啊!”
這個聲音,確實是錢麻子,但是這個人,戴著一頂破爛狗皮帽子,全身爛棉襖,臉上黑乎乎的,完全認不出來。
他可能也意識到了,趕緊從地上抓了一把雪,使勁擦了擦臉。
“看看,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