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剛進綹子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故事。
有個地主特彆有錢,但是痛恨日本人,支持山裡的抗聯隊伍。
後來,日本兵抓了他,讓他帶路,到山裡找抗聯。這個地主就帶著三百多個日本兵進了山,那時候是大冬天,他帶著日本兵在山裡兜兜轉轉幾天時間。
原始森林,風雪交加,日本兵迷路,他趁著晚上逃走了。
據說,他一口氣跑了三十裡路,累倒了。等抗聯戰士意外找到他時,發現他的四肢都凍壞了,那時候缺醫少藥,最後截肢了。
缺醫少藥,再加上沒有糧食,他最後好像餓死了。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但常年在林子裡的人都知道,不生火就直接睡在林子裡,那就是找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山寨,大當家喊道:“小刀,放哨你還睡覺,不想活了?”
聽到這句話,我猛然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睡著了。
我睡了多久?看了看太陽,剛剛升起來,應該沒多久。
此時,我已經爬出了林子,正坐在緩坡上的一棵大樹下,陽光照在臉上十分舒服。
渾身酸疼,我試著動了動手腳,有感覺,說明沒問題。
不能睡,必須吃點東西,烤烤火,恢複體力繼續前進。
我把手伸進棉大衣摸索了一陣子,把藏在身上的乾糧都掏了出來。
兩盒罐頭,一包餅乾,還有一小包糖塊。
其實我在身上藏了不少乾糧,但估計都丟了,隻剩下這些了。
從這裡回到那個研究所,騎馬要五六天,我現在沒有馬,隻能步行,肯定要慢一些。
但是,騎馬不方便翻山越嶺,經常要繞路。接下來,我如果直接翻山,少休息一些時間,估計也耽誤不了太多天。
隻不過,這點乾糧,就算省著吃,可能也撐不到地方。
不管那麼多了,先走著再說吧。
我往嘴裡塞了兩塊餅乾,配著一小口雪隨便嚼了嚼,一伸脖子咽了下去。
把乾糧重新收拾好,免得再弄丟了,我揉揉胳膊腿,開始沿著緩坡往下走。對麵有一個山脊,今天的目標就是翻過它。
走起來很累,但是沒那麼冷了。
我掰斷一根樹枝當拐杖,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陽光就在身後,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
在茫茫原始森林中,方圓幾十裡見不到人,是很正常的。
這個時候,孤身一人想走出林子,希望是很渺茫的。
我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倒在冰天雪地裡,等到來年開春,被野獸撕咬啃食,化成一堆枯骨。
不過現在,還是要繼續走下去。
走到山腳下時,我已經沒有那麼冷了,隻是又渴又餓,感覺頭暈腦脹,剛才那兩塊餅乾根本不管用。
於是,我掰了些乾枯的樹枝,清理出一小片地方,準備弄點吃的。
我的槍被日本人拿走了,幸好匕首和飯盒都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