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土坡上,一個土匪抱著槍,麵對我們的方向,左右轉悠。
連水月低聲說:“白天的時候還沒人,看來是晚上加的崗哨。小刀你看,下麵那個坑左邊,一點草都沒長。”
今晚有月光,整個老鬆溝南側一覽無餘。
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但當年淘金客挖出的大坑,一個連著一個,還能讓人想象到那熱火朝天的淘金場景。
不過,經過了這麼多年,到處都是枯草和小樹。
隻有連水月指的那一小塊地方,光禿禿的,一點草都沒有。
我低聲說:“先乾掉那個放哨的,難度不大,我來!”
“巡邏隊一個時辰轉一圈,順便查查崗,咱們要是乾掉了這個崗哨,肯定會被發現的,隻有一個辦法。”
“水月,你的意思是,乾掉這個崗哨,讓錢麻子站在上麵充充數?”
錢麻子一聽,當即急了:“不行,不行,我還要挖坑呢!挖坑才是我的任務!”
我趕緊按住他:“你急啥?巡邏隊也就是遠遠看一眼,根本分不清上麵站的是誰。勇敢點,十八羅漢和關二爺都在上麵看著你呢!”
“小刀,這時候你就彆忽悠我了。我剛逃出來沒幾天,要是被抓回去,活閻王肯定會扒了我的皮!”
我剛想繼續勸他,一旁的連水月低聲說:“走!”
說罷,她起身朝著坡下去了,我一看,一邊起身一邊說:“錢麻子,走!”
我迅速跟上去,跑到林子邊緣時,上麵的崗哨剛好回頭看一眼,趁此機會,我們兩人飛奔上去,一下子跳進了土坑裡。
連水月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上麵,我點了點頭。
就見她飛身一躍,抓住土匪的腳脖子,瞬間將他拉了下來。
我早已做好了準備,趁他還沒喊出來,立刻撲上去捂住他的嘴。
土匪這才反應過來,剛想掰開我的手,連水月的刀子就捅了過來。
一刀入喉,拔出來時,他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我看著躲在林子邊緣的錢麻子,快速朝他招了招手。
他搖搖頭,使勁朝樹上踢了一腳,雙手緊握拳頭給自己鼓了鼓勁,連滾帶爬跳進了坑裡。
我把死屍手中的槍遞給他,低聲說:“快,趕緊上去,要是被巡邏隊發現了,咱們都得死!”
錢麻子接過槍,眼淚都快下來了,使勁揉揉臉,爬了上去。
連水月一看,衝他豎起了大拇指:“錢麻子,好樣的,像個爺們兒!”
我探出頭看了看位置,掄起鏟子就開始挖。
挖坑這種事,說起來簡單,乾起來難。因為你要挖的,不僅僅是土,還有土裡的石頭、草根、樹根,我們還不能鬨出太大動靜,隻能慢慢挖。
我和連水月在下麵挖著,錢麻子在上麵小聲念叨著。
“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
“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麵冒中寬。”
“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
……
一句一句輕聲哼唱,也聽不出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