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的想象中,敵人在明我們在暗,隻要對準燈光開槍就行了。
事實證明,想象和現實總是有很大區彆的。
幾聲慘叫之後,我們幾個人都開槍了,但敵人立刻關閉手電筒,開始尋找掩體反擊。
黑暗當中,子彈橫飛,誰也無法瞄準。
很快,我們雙方都停止了開槍,周圍一片寂靜。
這種感覺很不好,明知道敵人就在不遠處,明知道有槍口對準自己的方向,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我悄悄趴在地上,從旁邊露出腦袋,對麵一點亮光都沒有,他們一定也在等待。
他們隨時會有更多部隊下來,我們可耗不起。想到這裡,我輕輕撿起一塊石頭,往對麵使勁一扔。
嘩啦啦一聲響,對麵又開始打槍了。
此時,錢麻子忽然爬到我旁邊,低聲說:“我有辦法。”
“啥辦法?”
槍聲停了,錢麻子擠在我旁邊,坐在石頭後麵,忽然扯著嗓子喊起了日本話。
嘰裡呱啦一大串,對麵一聽,也有人用日本話聊了起來。
我也聽不懂什麼意思,隻能扭頭看著前方,防止對方偷偷摸過來偷襲。
喊了一會兒之後,錢麻子撿起兩塊石頭扔過去,對麵又開始打槍了。
我翻身打了兩槍,回頭問:“啥情況?”
“我假裝自己的日本人,告訴他們這裡有幾百人埋伏著,趕緊走,千萬彆隨便進來。”
我一聽,哎喲,錢麻子這一招不錯啊,剛才李半拉子拉過來一個日本兵,對方肯定也有翻譯,嚇唬他們一下挺好的。
“然後呢?他們怎麼說。”
“大爺的,對麵的翻譯罵我慫貨——不對,是罵日本人是慫貨,讓我剖腹謝罪。”
一旁的連水月聽了,直接笑出了聲。
我忙說:“你回去,守著老羅吧,我們再想辦法。”
看來,對麵這些當兵的,還真不太好忽悠。
連水月趴在我耳邊說:“他們肯定也在等援兵,節省子彈,嚇唬他們就行。”
我一想也是,也許他們通過槍聲判斷出來,我們這邊人不太多。所以,隻要等到援兵來了,就能把我們一舉消滅。
所以,也不能和他們耗太長時間,必須儘快擺脫才行。
我決定,先讓他們幾人悄悄撤走,我拖著敵人,能走幾個是幾個。
正想著呢,對麵忽然傳來喊聲:“胡子們,現在把槍扔出來投降,還能保住性命。聽哥一句勸,整座山都被我們圍住了,沒得跑了,投降吧。”
我大喊:“兄弟,寒冬臘月的,你們跑這深山老林來乾啥?”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們來乾啥,我們就來乾啥。”
我笑了:“這位兄弟,你們是衝著金子來的,我們幾個人是衝著逃命去的,咱們互相不影響。我提個建議,你們往上走,我們往下走,咱們誰也不認識誰,咋樣?”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前麵一隊人去哪了?剛才誰往我們洞裡打槍的?那個日本兵呢,是不是被你們弄死了?”
他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
我隻能說:“兄弟,剛才是誤會啊,黑咕隆咚的,一緊張就動手了。剛才我說的,你們考慮考慮吧,咱們分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