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在旁邊的山溝裡躲到天黑,把馬拴好,慢慢摸了過來。
可能是在深山裡,他們想不到會有人跟過來,炮台上並沒有崗哨,隻有兩個小崽子,在大門口的火盆旁守著。
我們沿著山坳繞了一圈,從木屋和馬匹推斷,他們應該不足百人,是個小綹子。
天太冷,除了門口放哨的兩個小崽子,裡麵沒什麼人,都躲進了木屋裡。
我倆立刻從馬棚鑽進去,尋找三鏢。
正常來說,土匪抓來的肉票,都會關在地窨子裡,不點燈不點火,外麵有人守著。
這個營地沒有地窨子,我們直奔最小的那間木屋,見裡麵沒有燈火,於是扒開門瞅了瞅。
裡麵沒人,隻堆了些糧食和酒,是個小倉庫。
此時,連水月指了指不遠處一間大木屋,門口掛著一盞馬燈,裡麵傳來吆喝聲。
我們慢慢溜過去,躲在屋後,仔細聽著裡麵的動靜。
有幾個土匪正在劃拳喝酒,聲音很大。
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大吼:“喝夠了趕緊滾,我和大當家還有事兒商量呢!”
很快,一群小崽子說著笑著出來,各自回了木屋。
木屋裡有個聲音說:“老六啊,今天咱們折了二十三號兄弟,隻抓來一個連長,大家心裡都不痛快,讓他們喝點沒事兒。”
“大哥,你不能慣著他們,打仗死人多正常。”
“其實,我心裡也不痛快,咱們抓的這個小連長,到底值不值啊?”
“大哥,你聽我的,過些日子馬大鼻子的大壽,據說哈爾濱的特派員也要去。你想啊,他這個黑九旅旅長,怎麼說也要拿出點硬貨,才能向特派員邀功吧?”
“嗯,也是,咱們把這個共軍連長送過去,當賀禮。馬大鼻子一高興,說不定能給我個營長乾乾。”
我一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個綹子故意把三鏢引出來,就是為了抓住他,送給土匪旅長馬大鼻子邀功請賞。
“老六,既然這麼說,你加派人手守著他,千萬彆弄丟了。”
“大哥,放心吧,我親自守著,跑不了。”
我和連水月相視一笑,確定三鏢就在這個老六的屋裡,那就方便救人了。
片刻之後,門響了,我們意識到老六出去了,趕緊繞到了前麵。
果然,一個身影慢慢走向旁邊的木屋,他進屋之後,咣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我跟在連水月後麵,快速跑到屋後,仔細一聽,裡麵亂糟糟的。
“六哥,就這一個人,用得著這麼多兄弟守著嗎?”
“六哥,炕上都擠滿了,我們咋辦?”
“你們這群兔崽子,知道這個人是啥嗎?是搖錢樹!守住他,咱們隻要能跟了馬旅長,有吃有喝有軍餉!”
此時,我聽到了三鏢的聲音:“禿老六,這深山老林裡,我能往哪跑?你弄十幾個人在這個小屋守著,半夜一人兩個屁,屋裡還能待得住嗎?”
禿老六說話了:“你就閉嘴吧,一路上嘴都不閒著,累不累?快快快,拿塊布給他堵上,趕緊睡覺。”
我一聽,十幾個人守著三鏢,我們倆想把他救出來,恐怕有點難度。
連水月衝我擺擺手,拉著我出了營寨,回到前麵的林子。
“小刀,硬闖肯定不行,要想彆的辦法。”
“那咋辦?”
“這個小綹子實力不強,聽他們的意思,很想投靠一個大綹子。咱們不如假裝成大綹子的人,大搖大擺走進去,再找機會救三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