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頭兒子大罵:“小犢子,你還笑?炸死的那兩個老頭,算你頭上。”
我換了個地方,大喊:“扯什麼犢子,他們自己急著投胎,和我有啥關係?”
“你們要是不來,他們也不會半夜出來折騰,說不定還能熬到開春呢!”
這話說的,比土匪還不講理。
不過,他們的大抬杆算是廢了,這是個好消息。
我趴在雪地裡,把槍伸到木樁的縫隙間,瞄準趴在雪裡的一個土匪連打兩槍。
他都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就不動了。
其他人一看,趕緊退到了樹後麵。
現在,我、三鏢和連水月,守在院子的幾個角,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敢進來。
又等了半個時辰,天微微亮時,外麵忽然有人喊:“快搭把手,炮來了!”
我心裡一驚,這破屯子,怎麼還有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探出頭一看,幾個人從牛車上抬下來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運到了大樹後麵,小心翼翼搬幾塊大石頭,將它架了起來。
此時,三鏢跑了過來,低聲說:“這個屯子還真是啥寶貝都有啊!小刀子你守著,我先把他們幾個從屋裡帶出來。”
他壓低身子,三兩步跑進了屋子,先把火堆滅了。
我看到一個人取下紅布,下麵還真是一個又粗又黑的炮管子。
這麼粗的炮,一炮過來,我們身後的土房子肯定就炸上了天。
此時,天逐漸亮了,我趴在雪地裡仔細一看,這個炮有點奇怪。炮管有些粗糙,上麵還有幾道粗鐵絲纏著。
三鏢已經把羅老九、錢麻子和劉奎帶了出來,讓他們躲在爬犁後麵。之後,他跑到我跟前,眯著眼睛一看,低聲說:“木頭炮!”
“啥?”
“這是濕柳木造的土炮,整棵樹砍下來,中間挖出半尺多的洞。外麵用鐵皮包上,再用粗鐵絲纏好,裝上火藥和碎鐵塊,就能用了。”
“這東西能打響?”
三鏢笑了:“我聽說,日本人還在的時候,遊擊隊打賓縣,用的就是這樣的木炮,裡麵有個鐵管子。第一炮,就把城牆的炮樓打飛了,第二炮,把城牆炸開一個大口子!”
這麼一說,我笑不出來了,趕緊看著外麵的情況。
此時,他們正在往裡麵裝火藥,我仔細一瞅,裡麵好像沒有什麼鐵管子。也對,這窮山溝裡,到哪去找鐵管子?
三鏢也發現了,忙說:“他們這個炮,最多兩炮,肯定散架。”
我忙說:“他們就算打出來一炮,咱們也受不了啊!”
“所以,咱不能讓他們打!”
說罷,三鏢探出頭,朝著木炮的方向打了幾槍,一個裝火藥的土匪當即倒在了地上。
靠在遠處樹下的老頭,臉上已經用布包著,隻露出兩隻眼睛,嗷嗷大喊:“多裝火藥,十斤不夠,裝十五斤!”
幾個土匪一邊朝我們猛烈射擊,一邊裝火藥,塞碎鐵片和碎石塊,調整炮身的位置。
三鏢見阻止不了他們,隻能大喊:“都趴下,炮要響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樹後探出腦袋看了看,笑著喊:“讓你們嘗嘗大炮的滋味!”
說罷,他舉著火把,點燃了木炮上的引信。
我趕緊捂著耳朵,把頭埋進雪裡,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股氣浪襲來,積雪嘩啦嘩啦打在我麵前的木板上。
按理說,這一炮過來,後麵的破屋肯定會塌。但是現在,我的身後,好像沒有什麼動靜?
此時,我聽到三鏢的聲音:“他大爺的,這下子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