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上前推開半掩的棺材蓋,看看郭善人死透了沒。
羅老九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過去了。
我們三人拉了凳子過來,往門口一坐,盯著不遠處的棺材,商量起來。
羅老九低聲說:“小刀,郭大龍的意思,你聽懂了吧?”
我點點頭:“讓你驅邪啊!”
連水月笑了:“郭大龍的意思,是不想讓老爺子再活過來,他想讓咱們動手。”
我一聽,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
羅老九沉吟片刻:“我覺得這個事兒,有蹊蹺。詐屍這種事兒,其實就是假死,最多也就是詐一次,哪有三天兩頭詐屍的?”
我忙問:“不是詐屍?那是啥情況?”
“咱們再等等,要是半夜郭善人詐屍,按住他,先問問再說。”
我一愣:“啥?老羅,你去按住他啊?”
“瞎扯,我六十多了,腿腳又不好,當然是你去。”
我們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心不在焉,全都在盯著前麵的棺材。
後來累了,羅老九從裡麵的小床上扯過一床被子,鋪在了牆角,窩在那裡打盹。
我和連水月靠在門邊,也不敢睡覺,隻是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哢嚓一聲,輕微的響聲。
連水月也醒了,她指了指棺材的方向,示意我聲音是從那裡來的。
我們趕緊拿起刀,慢慢站了起來。
又是哢嚓一聲,本來就沒蓋嚴的棺材蓋,動了一下。
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我們倆也害怕了,趕緊蹲在了椅子後麵。
一雙慘白的手伸出來,把棺材蓋又扒開一些,從裡麵傳出一個聲音:“兔崽子,誰唱曲呢?”
緊接著,一個須發斑白的瘦老頭,從棺材裡探出頭,大口喘氣。
羅老九也驚醒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小心翼翼拉著被子,把自己蓋住了。
郭善人,真的又詐屍了。
他穿著黑綢子的棉袍,慢慢坐起來,一翻身想從棺材裡爬出來。
也不知道郭大龍是不是故意的,棺材被長條凳墊高了很多,郭善人腳下一個踩空,直接翻了下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不動了。
我不知所措,看了看連水月,她拿刀的手也有些哆嗦。
我正想悄悄去羅老九身邊,問問他該咋辦,躺在地上的郭善人啞著嗓子說:“看啥呢,還不過來搭把手?”
這是跟我說話呢?我趕緊扭頭看了看,同時收回了跨出去的那隻腳。
郭善人還在地上趴著,嘴裡嘟囔著什麼,我也聽不清。
片刻之後,他慢慢扒著椅子腿翻身坐了起來,喘著粗氣,盯著我的方向。
不用說,肯定是看見我了,我隻好向連水月打了個手勢,讓她繞到旁邊做好準備,自己則站了出來。
“郭善人?”
“哪來的小崽子?剛才讓你扶我一把,沒聽見?”
我把握刀的手藏在身後,往前走了兩步:“郭善人,抬頭瞅瞅,你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我敢上去扶你嗎?”
郭善人咳嗽兩聲,又朝著連水月那邊招了招手:“姑娘,我看見你了,出來吧。”
連水月隻能站起來,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想了想,實在沒勇氣上去按住郭善人,隻好試探著問:“您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瞎說啥啊?喘氣兒呢,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