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擦黑,我們躲在屋裡,做好了一切準備。
錢麻子有些緊張,低聲問:“小刀,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你得顧著我點兒。”
連水月笑道:“彆擔心,咱們先看看情況,如果外麵是大部隊,咱們就配合著打幾槍,這裡也撐不了多久就會投降。”
“外麵要是小部隊呢?”
“那樣的話,我也有辦法。”
我和錢麻子一聽,都滿臉嚴肅,直勾勾盯著她。
連水月被看得不好意思,忙說:“行行行,我告訴你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李掌櫃還是蒙在鼓裡,真要是外麵槍響了,他肯定要顧及咱們仨的安全。”
我明白了,我們就算一槍不發,李掌櫃也會想辦法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沒過多久,外麵的槍聲響了起來,雖然四麵都有,但稀稀拉拉,也沒有炮聲,聽著不像大部隊。
院牆上熱鬨起來,炮手再加上今天過來的探路隊,李家油坊開始反擊,整個大院就像炸豆子一樣,熱鬨極了。
剛打了沒多久,李掌櫃就急匆匆過來了。
進屋之後,他往炕上一坐,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知道是胡子還是共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撒野!三位放心,他們打不進來。”
我坐在了他的旁邊:“李掌櫃,這麼大動靜,是共軍的部隊吧?”
李掌櫃見我們都很嚴肅,趕緊笑著說:“三位,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其實,關內的共軍部隊,也就是來了幾萬人,咱東北這麼大,這點兒部隊夠乾啥的?所以,他們也要招兵,有些綹子也投了共軍,整了個什麼東北民主聯軍,也是拚湊的隊伍,戰鬥力不咋地。”
錢麻子笑了:“你知道的挺多啊!”
“聽我的,這個民主聯軍蹦躂不了幾天,等**的大部隊來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到時候,我們馬旅長可是要封官加爵的!”
外麵的槍聲更密集了,李掌櫃明顯有些坐不住。
連水月在一邊說:“李掌櫃,聽著外麵的動靜,不太對勁啊。”
“彆,彆怕,沒啥事兒。”
“那萬一要是有事兒呢,我手裡的這東西,要是被共軍搶走了,你該咋交代啊?”
李掌櫃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時不時停下來聽聽外麵的情況。
最後,他拍了一下大腿,低聲說:“要不這樣吧,三位先跟著我進密道,暫時躲一躲。”
錢麻子一聽,當即樂了,但似乎又想起什麼,忙說:“好,我們準備準備,再跟你進去。”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準備啥?放心吧,躲不了太久。”
見李掌櫃這麼著急,我們隻能簡單收拾了東西,背上槍跟著他出了院子。
外麵槍聲不斷,院牆上的炮手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
李掌櫃在前麵領路,把我們帶到西北角的大糧倉旁,他把馬燈放在地方,使勁從糧倉下方卸下了一塊木板,指著裡麵說:“進去吧,一條道走到底。要是沒有事兒,我派人進去叫你們,要是真有事兒,我也會下來,這裡能通到屯子外麵,放心吧。”
我一聽,這還真是不費一槍一彈,就輕鬆出去了。
我們趕緊道謝,鑽進了糧倉。
外麵看著是個大糧倉,但下麵有隔層,我們鑽進去之後,打開地上的木板門,進入了密道。
裡麵漆黑一片,連水月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麵。
錢麻子緊隨其後,一直唉聲歎氣,低聲念叨著:“哎呀,我那些金鎦子啊,可惜了。”
我走在最後麵,隻能安慰說:“沒事,咱們福大命大,隻要保住命,以後金鎦子多著呢!”
密道很長,七扭八拐,彎著腰走了好一陣子,終於到達了一個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