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去吃飯,我瞬間精神起來。
上次聽錢麻子嘮叨了這麼多好吃的,我都饞得直流口水,這回終於來了,怎麼也要嘗幾樣好東西才行。
夜幕降臨,外麵還亮著各種顏色的燈,我們也不敢走遠,就在斜對麵找個小館子坐下了。
裡麵很寬敞,現在是吃飯的點兒,坐滿了人。
我們在角落裡找了張桌子,正好靠著窗戶,也能看到外麵的情況。
錢麻子點了幾個菜,鍋包肉、澆汁魚、大拉皮、酥黃菜、醬骨棒。
桌子本來就不算大,幾道菜上來之後,擺得滿滿的。錢麻子說,既然來了哈爾濱,就必須喝啤酒,於是又要了幾大瓶啤酒。
這一桌子酒菜,光是看一眼都迷糊。
連水月先往我碗裡夾了一塊鍋包肉,低聲說:“嘗嘗。”
我張開大嘴,把金燦燦的肉塊直接塞進嘴裡,使勁一嚼,哢滋哢滋響,酸酸甜甜,肉香味在嘴裡炸開了。
好吃,我一邊嚼一邊笑,順手抄起啤酒灌了兩口,爽快。
麵對這一桌子美食,我們隻顧著吃,也很少閒聊。旁邊桌是四個男人,也是喝酒吃肉,嘮嗑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仔細一聽,他們正在說什麼“黑貓殺人”。
好像是說,昨天有個生意人,天還沒亮就出門辦事,結果死在了一個小巷子裡。屍體上都是一道道傷痕,就像貓抓的一樣。
這樣的死者,這幾天已經出現了五六個,有人說看到黑貓從屍體旁走過,懷疑是“黑貓殺人”。
我覺得挺有意思,於是側過頭,仔細聽了聽。
其中一個男人說:“黑貓是邪物,以後天黑了少出門。”
另一人笑了:“瞎扯,你活這麼大歲數,真見過黑貓殺人啊?撓人還差不多。要我說,共軍進了城,**能心服口服?”
“那你的意思,是特務在殺人?”
“對,鬨得人心惶惶,共軍也得焦頭爛額。”
另一個聲音說:“我覺得不是,年前不是有人說嘛,那個日本人的醫院裡,養了什麼怪物,說不定跑出來了。”
“淨瞎扯,日本人早就滾回老家了,真有什麼怪物,也早就餓死了,還能活到現在,跑出來害人?”
我一聽,看來現在哈爾濱不太平啊。
吃飽喝足之後,錢麻子暫時與我們告彆,說先回家一趟,明天再過來找我們。
我們三人也不敢亂跑,趕緊回了旅館,早早關門睡覺。
躺在床上,我忽然聽到外麵幾聲貓叫,嚇得立刻坐了起來。
羅老九笑道:“開春了,貓叫幾聲不是很正常嘛,看把你嚇得。”
我笑著問:“老羅,你不信黑貓是邪物啊?”
“瞎扯,黑貓有靈性,能消災辟邪,咋會害人呢。聽人家嘮嗑,嚇著了?我跟你說,十有**是特務亂殺人,製造恐慌呢。”
我也不想再聊這個,於是換個話題說:“老羅,你說明天三鏢會不會來找咱們?”
“不一定,咱們既然來了,也彆著急,等著唄。”
“那咱們,就隻能蹲在這裡,等著消息?”
羅老九坐起來,笑著說:“小刀,我知道你想逛逛哈爾濱,但咱們得低調,彆給三鏢惹麻煩才行。你也聽人家說了,現在到處都是特務。”
我點點頭:“我也不想逛,就是沒見到三鏢,心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