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錢,我們都笑了。
三鏢囑咐說:“關法師見過你們了,還是要小心,到拴驢屯附近打聽打聽就行,不用冒險進去。如果他還在那裡,我再帶兵去抓人。”
錢麻子低聲問:“那我們啥時候出發?”
“你們準備好就行,小刀決定吧。”
我剛想說話,三鏢又補充說:“小刀,有啥事多聽聽老羅和水月的,彆衝動。”
三鏢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眼看著已經大半夜了,我們原本決定就在這裡休息,明早再出發。誰知錢麻子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這是人家長官辦公的地方,咱們扯著呼嚕睡覺不合適。”
我一聽,就知道他話裡有話。
“咱倆就不用拐彎抹角了,有啥話直說。”
“小刀,咱們還是離七爺遠點兒,估計有不少特務都盯著他呢。要我說,咱們趁夜趕緊走,到我家歇歇,明天吃飽喝足再出發。”
我和羅老九、連水月商量了一下,他們也同意。
於是,我們辭彆三鏢,趁夜到劇院門口找了輛馬車,連夜趕回了錢麻子家。
也不知道錢麻子如何解釋的,第二天一早,他媳婦給我們準備了不少吃的,囑咐大家一定要小心,賺不到錢就趕緊回來。
羅老九一番安慰,說我們這趟不會走遠,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身上的衣服太顯眼,錢麻子從家裡扒拉出一些粗布衣服,我們都換上了,這才雇了一輛大車,直奔拴驢屯而去。
出了城,又是一番景象。
城裡是燈紅酒綠,城外是窮困破落,不過,看著路邊扛鋤頭乾活的老百姓,我心裡反而踏實了很多。
聊起黃槍會,羅老九解釋說,這是民國初年就有的道門組織。
民國初年,到處軍閥混戰,關內關外土匪遍地。老百姓被搶急眼了,就一個村子聯合起來,拎起菜刀鋤頭打土匪。
後來,一些有頭腦的人,利用迷信手段,在鄉村組織各種槍會。反正就是喊著刀槍不入,打土匪,抗糧抗稅,以師父收徒的方式不斷擴展。
土匪綹子能有上千人,就算是厲害的大綹子了。但槍會不一樣,幾百人的都排不上號,一兩千人也不好意思往外說。稍微有點規模的,都是相鄰一兩個縣,男女老幼全部參加,輕鬆上萬人。
聽到這裡,錢麻子笑了:“老人孩子也算啊?那不是湊數嘛!”
羅老九擺擺手:“黃槍會也沒有幾杆長槍,都是用大刀片子、紅纓槍,打仗先喝符水,嘴裡喊著刀槍不入,黑壓壓一群人往上衝。你們想想,就算是老人孩子,黑壓壓幾千人發瘋一樣衝過來,你怕不?”
“那還用說,擱誰不怕?”
“對了,老羅,這個關法師,他是不是真有點兒本事?”
說到這裡,羅老九點了上煙:“走江湖叫做‘金評彩掛’,‘金’就是相麵算卦,‘評’是說書賣唱,‘彩’是變戲法,‘掛’就是打把勢賣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