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井是傾斜向下的,走了沒多遠,就到了第一個拐彎處。
我倆不約而同停下來,蹲下找了找,立刻就發現了連水月留下的記號,他們朝著裡麵去了。
沒找錯礦洞就好,我們趕緊沿著記號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裡其實是個岔路,腳下的鐵軌也分成了兩條線,分彆進了兩個洞。連水月選擇的,是比較小的一個洞口。
這裡明顯要狹窄很多,鐵軌兩側已經沒有什麼空間,洞壁崎嶇不平,人工開鑿的痕跡非常明顯。
礦洞上方不僅有電線,還有一層又密又厚的鐵絲網,緊貼石壁,直接用大鐵釘固定在了上麵。
腳下崎嶇不平,靠牆還擺放著一些粗壯的圓木,看起來黑乎乎的。我倆走在鐵軌中間,手電筒四處照射,腳步也放慢了。
又走了一會兒,錢麻子忽然說“小刀,你看!”
我回頭一看,他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拿到了我跟前。
我趕緊用手電筒一照,是幾個子彈殼。再往地上一看,不僅有子彈殼,似乎還有一些乾涸的血跡。
錢麻子照了照前麵“小刀,日本兵追到了這裡。”
“水月不會和他們糾纏,肯定會找岔路,甩掉他們。”
說罷,我倆趕緊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這個礦洞越來越窄,又走了一段路之後,開始有鐵架子支撐洞頂。兩邊的石壁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灰黃色,腳下的碎石也越來越多。
我們很快鑽了出來,來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岔路口,麵前出現了三個不同方向的礦洞。
錢麻子找了塊石頭坐下,喘著粗氣說“歇歇,咱歇歇再走。”
我四處照了照,腳下幾條鐵軌交彙而過,上麵也有很多鐵絲網,拱形的礦洞口黑乎乎的,手電筒的光隻照出很近的距離,就完全被黑暗吞噬。
腳下也有子彈殼,但是不多,仔細看還能發現很多皮靴子留下的腳印,日本兵肯定也追到了這裡。
我上前搜尋了一下,在中間的岔洞口,發現了連水月留下的記號。
這時,錢麻子忽然問“小刀,以前咱們遇到的那些大耗子,就是從這裡來的,對吧?”
“對,應該是吧。”
“那這裡會不會還有啊?”
我一愣,四處照了照,趕緊說“應該不會,日本人還要在這裡挖礦呢!他們肯定把耗子連窩端了,運走幾隻,到彆的地方搞什麼試驗。”
“也對,這地方要挖礦。”
我招了招手“走吧,咱們抓緊。”
錢麻子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聲說“小刀,你說那些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他們在這礦井裡能研究個啥?”
我踏進了眼前的礦洞,低聲回答“要我說,不是研究耗子,就是研究那種大炸彈。”
“小刀,還有那兩個頭的狗呢!”
我笑了“對,淨瞎折騰。”
嘮兩句,放鬆一下,我們都不說話了。
在這漆黑的礦洞中行走,周圍安靜得可怕,前麵又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或者會蹦出什麼東西,誰能不害怕?
我倆默不作聲往前走,一袋煙功夫之後,前方忽然出現一道鐵門,擋住了去路。
我上前看了看,鐵門被大鐵鏈子纏住,鎖了一把比拳頭還要大的鐵鎖。
錢麻子上前使勁推了推門,竟然推開了一條小縫隙,從裡麵透出了光亮。
“小刀,該不會水月進去了,日本人把這道鐵門一鎖,想困死他們?”
我一聽,趕緊趴在縫隙間大喊“水月,水月,我是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