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王政委領著我們出了帳篷。
營地裡人來人往,十分忙碌,能看出來正在準備打一場大仗。
“你看到那堵老牆了吧,曹小梅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坐在後麵曬太陽。”
原來的大車店已經被炸成了廢墟,隻剩下兩堵牆,就在不遠處。
我點點頭“王政委,你有事兒先忙吧,我倆和她嘮嘮。”
那堵牆隻有半人高,牆頭上還有積雪,我和連水月慢慢走過去,探頭一看,牆後鋪了一張毯子,曹小梅正倚坐在牆邊閉目養神。
她比原來瘦了一些,看起來很白,少了些血色。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輕柔的光芒,又顯得很平靜。
此時,曹小梅身上蓋著棉大衣,手裡捏著一根小樹枝,正在轉來轉去。
我倆輕輕繞到前麵,蹲了下來,連水月低聲說“小梅姐。”
曹小梅慢慢睜開眼睛,用手遮擋了一下陽光,這才看清是我們。
她的眼神明顯亮了起來,臉上露出微笑,扔掉樹枝坐起來,一把抓住了連水月的手。
“水月,小刀,你們咋來了?”
連水月上前抱了抱曹小梅,低聲說“想你了,聽說你在這裡,我們正好在附近辦事兒,就過來了。”
曹小梅衝我招招手,又用另一隻手抱了抱我,笑著說“我就說一大早,帳篷外邊有家雀嘰嘰喳喳的,原來是報喜來了。”
我們倆也坐在了毯子上,曹小梅兩隻手分彆拉著我們,仔細端詳著,滿臉笑容。
連水月問“小梅姐,你的傷怎麼樣了?”
“早就好了,放心吧。”
我忙問“寶坤呢?”
“他呀,三鏢找人安排了,送到哈爾濱參加一個什麼學習班。說是開春以後,考試合格了,就能安排到這臨石鎮工作。”
我笑了“那挺好,啥工作啊?”
“他也識字,說是搞宣傳。對了,他上次給我寫信,說可能還要當老師,給那些投降的胡子上課。我還笑話他,你就是個胡子,咋給人家上課呀!”
我們一聽,都笑了。
連水月靠在了曹小梅身邊,又問道“小梅姐,那你現在的情況,是怎麼說的?”
“算是戴罪立功,沒被關進大牢,挺好的了。你們怎麼樣,抓到渡邊和丁晴了嗎?”
我趕緊說“渡邊已經死了,我們還在追丁晴。”
“那個,三鏢呢?”
連水月在旁邊說“他還有點事兒,可能過個兩三天才能來看你。”
“不用來看我,他安全就行,我在這裡挺好的。”
曹小梅這麼一說,我心裡反而有一絲酸楚。
她好像看了出來,把我拉到自己的另一邊,笑著說“我現在真的挺好,心裡頭踏實了,想通了。以後,等寶坤回來,我倆就在這鎮上過平常人的生活。”
我笑了“行,等明年開春,我們忙完了,一定再回來一趟,也見見寶坤。”
“寶坤這孩子,我受傷那段時間,他忙來忙去,挺上心的。一下子出了這麼多事兒,他也長大了。”
“那肯定的,我還是挺喜歡寶坤的。”
這時,曹小梅忽然問“你倆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