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歇了一會兒,感覺渾身都疼。
這時,我聽到了老三的聲音“刀爺,您沒事兒吧?”
我睜開眼睛,見他站在一邊,於是擺了擺手“回去吧,找你媳婦去,今天彆瞎跑了。”
“好嘞,我哪也不去,放心吧!”
連水月從遠處撿起狗皮帽子,給我戴上,低聲問“咋樣,還能走不?”
我點點頭,慢慢爬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城牆上好像沒了動靜,可能外麵的土匪暫時停止了進攻。
“水月,咱倆得趕緊去鄭家大院,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
連水月點點頭,扶我上了馬,她把拉糞車的馬解開,也翻身上去,拉著我朝北邊去了。
沿路一片安靜,不管是店鋪還是宅子,都沒有開門,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看來,人人都躲在了家裡,不敢出來。
這是好事情,就算真的有耗子跑進了一戶人家,瘟疫也不會擴散。這麼冷的天,耗子進了屋,也不會出來亂跑。
一路走到正街,還是沒有人,感覺就像一座死城。
搖搖晃晃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我忽然看到旁邊一家飯店的門虛掩著,好像有人趴在門縫偷偷觀察街上。
那一刻,我忽然感覺有了力氣,翻身下馬,一瘸一拐走過去,大聲問“小兄弟,你咋沒回家?”
裡麵應該是個小夥計,他探頭看了看外麵,哆嗦著問“胡子進城了?”
我搖搖頭。
“那您這樣子,不會是騎馬摔得吧?”
我抓起一把雪,擦了擦臉“沒事兒,就是騎馬摔著了。小兄弟,裡麵還有啥人?”
“隻有我和兩個廚子,我們都住在店裡,老板也沒來,不知道今天還做生意不。”
“做生意,先做我倆的生意,把廚子叫起來,整點吃的。”
連水月在後麵笑了。
那時候,不知怎麼回事,我是真覺得餓了,滿腦子都是先吃飽。
我們進了店,打水洗洗臉。連水月從店裡找來一點獾子油,給我抹了抹燙傷的手,又用乾淨的布纏了起來。
至於其他的傷,暫時就不管了。
兩個廚子一起忙活,沒多大會兒就上來一桌子吃的。
我二話不說,一手一個大包子,先塞進了肚子裡。
這大包子,白白胖胖,裡麵的餡兒是剁碎的酸菜配上豬油渣。趁熱乎一口咬下去,越嚼越香。
大碗的豆腐腦,多澆鹵汁兒,我端起來用大勺扒拉著,五六口就吃完了。
還有現炸出來的大油條,外酥裡嫩,咬在嘴裡哢嚓哢嚓響,再喝幾口豆漿,全身都熱乎起來了。
我倆身上都沒帶錢,連水月掏出一個金鎦子放在桌子上,夥計跑到旁邊,和廚子商量了幾句,也沒敢要。
見我吃得這麼香,廚子又端來一大盆鹵肉,說是小火慢燉一晚上,剛出鍋。我一看,豬頭豬蹄子,還有各種下水,香味撲鼻。
來吧,整兩瓶啤酒,可勁兒造。
夥計和兩個廚子見我吃得太香,都圍了過來,站在旁邊兒看著。
這頓飯,吃得我肚子都圓了,打一個飽嗝,總算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