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山溝的正麵，我倆一眼就看到，洪家溝寨門對麵的半坡上，一大片帳篷整整齊齊排列著，中間燒著不少火盆。
還好，這說明他們還沒打進去。
我們看了一會兒，大概判斷營地裡的人不算太多，應該隻有三四百人。他們還沒有攻下洪家溝，可能是大部隊還沒來。
這說明，我們來得不晚，還有機會。
三鏢低聲說“走，再靠近一點兒看看。”
前麵就出了林子，我們貓著腰，快速跑向一個雪包，剛躲在後麵，忽然聽到幾聲狗叫。
我趕緊取下馬槍，探頭看了看遠處。
許文山營地的坡下，有個小崽子牽著一條狗，好像正在巡邏。
再往寨門上方看，也是燈火通明，隱約還能看到站崗巡邏的人。他們雙方隻隔著一片空地，也就是兩三百米遠。
那條狗還在叫，但不是朝著我們的方向，而是朝著山寨的大門。
趁此機會，我倆趕緊翻滾著又往前爬了一段路，躲進了一個雪坑裡。許文山安排在前沿陣地的工事，就在我們眼前十多米遠的地方。
說是“工事”，其實就是個側翻起來的爬犁，上麵蓋了鬆枝，下麵挖了雪坑，人躲在裡麵，可以遮擋一些風雪。
狗一直在叫，工事裡鑽出一個人，朝著後麵大喊“咋回事，這皮子瞎喘啥？”
土匪黑話中，“皮子”就是狗，“喘”就是狗叫。
遠處牽狗的人過來了，喘著粗氣說“那還用說，聽見母狗喘了。”
剛說完，寨子裡傳來幾聲狗叫，我忽然想到，這不會是“洪太子”的那幾條狗吧？
山裡太安靜，狗叫聲十分刺耳，遠處半坡的帳篷群，也有不少人吼起來。
可能是這條狗離我們太近了，它忽然安靜下來，轉過身子，低頭朝我們這邊聞著味兒。
我和三鏢趴在坑邊，都握緊了槍，隨時準備撤走。
這是一條黑色狼狗，鼻子很靈，它聞了一會兒，忽然大叫起來，掙紮著要往我們這邊來。
那個小崽子死死拉住狗，一邊痛罵，一邊踢了它兩腳。
沒想到，這狗回頭就是一口，咬住了小崽子的手，搖晃腦袋甩了幾下。一聲聲慘叫傳來，工事裡兩個人趕緊出來，用槍托朝著狗頭連續打過去。
狼狗被打疼了，嗚咽幾聲，鬆開嘴就往我們這邊跑。
我趕緊舉槍瞄準，三鏢一把攔住我，低聲說“彆開槍！”
剛說完，狼狗已經跳了下來，就見三鏢順勢一個飛撲，將它壓在身下，雙手緊緊掐住了狗嘴。
狼狗還在掙紮，我衝著它的肋骨就是一腳，三鏢瞪大眼睛，張開大嘴貼到了它的麵前。
我離得很近，看到狼狗的眼神瞬間變了，它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尾巴也縮了起來。
三鏢沒有猶豫，順勢將它推出了雪坑。
我趕緊舉槍瞄準，就見狼狗夾著尾巴飛快地朝著帳篷群奔去，後麵的小崽子嗷嗷叫著追趕。
我鬆了一口氣，扭頭看著三鏢，他喘著粗氣說“半拉子說的，狗怕狠人！”
“老大，剛才我以為你要咬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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