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追著哈夫丹的步伐跳下了大地的裂隙,這裡呈現著妖異的紫黑色,扭曲的植物像是妖鬼的爪牙。
黑泥把土地完全染成了黑色,這些黑色物質,全都是丘丘人死去後殘留的痕跡。
不遠處有一簇火光在微微搖曳,眾人走過去,發現又是一群等待死亡降臨的丘丘人。
其中有小部分已經消失,化為淺淡的黑泥。
“丘丘人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會變得畏光才對······難道是在最後時刻,仍想要感受一下光明和溫暖?”戴因斯雷布歎息一聲,“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了。”
眾人又向深處前進了一段路,發現一堆曾有丘丘人棲身過的稻草邊緣,放著一小束花。
那些花像剛摘下來一樣新鮮飽滿,五片花瓣簇擁著金色的花蕊,其中四片是純白,唯有一片呈現出淺淡的藍。
派蒙疑惑,“這麼深的地底,怎麼會有這樣的花?好像有點眼熟······”是在哪裡見過呢?
戴因斯雷布“這是坎瑞亞的國花——因提瓦特,曾盛放在坎瑞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花的花期原本隻有兩周,可若被人折下、帶離坎瑞亞的土地,花瓣便不再生長,而且變得十分堅硬。”
“直至回到故土之中,花瓣才會重新變得柔軟,最終泯於塵土······所以,因提瓦特也象征遊子,寓意著故鄉的溫柔。”
戴因斯雷布的聲音慢了下來,充滿了懷念和感傷,“即使我的記憶已經磨損了太多,但我總還記得,她也喜歡這些花。”
空表情凝重,“我見過這種花。妹妹頭上戴著的,就是這樣的花朵。”
蘇“那這些花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妹妹她很有可能來過這裡。”
而且一直戴著這樣的花······妹妹是把坎瑞亞視為自己的故鄉了嗎?
空伸出手,觸碰那一小束因提瓦特。果然看到了和妹妹有關的記憶幻象。
“熒!”空突然伸手,像是想要挽留過去的幻影。
“空你怎麼了?”蘇擔憂地扶住眼裡寫滿悲傷的空。
空捂住額頭,調整情緒,“我看到了曾經發生的事,這束花,確實是妹妹留下的。”
戴因斯雷布語氣裡帶有一絲羨慕,“僅屬於雙子的奇妙連接麼······”
緩過來的空描述了一下自己“看見”的內容。
熒在深淵使徒的勸說下,同意啟動裝置放大池水的力量來進行淨化丘丘人的實驗。即使那個實驗的成功率從理論上分析也不足百分之一。
“我不該繼續優柔寡斷下去了,我們早已身處深淵了。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對他們而言,與其活得毫無尊嚴,還不如早日回到循環之中。”
“她是這麼說的······”空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
不足百分之一的可能得到救贖,極大的可能在痛苦中離世······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代替其他生命做出這樣的選擇,他無法認同熒的這個決定,也心疼背負著沉重的負罪感也要做下這個決定的熒。
蘇直接爆炸了,“妹妹這不是被深淵教團的人架著哄著引導著,讓她去做她並不想做的事情嗎?!”這手段她可太熟了!
“她分明是猶豫了很久,最後在深淵使徒的引導和催促下才同意執行這什麼計劃的!”
“深淵教團就是一幫叛逆!居然敢這樣對待自己的主人!我要幫妹妹清理門戶!”以後深淵使徒她見一個殺一個!
戴因斯雷布卻完全不覺得意外,“那個頑固的家夥,果然還沒有放棄。”
“看來深淵教團在這裡施行的計劃,就是利用池水淨化丘丘人身上的詛咒,想令他們複原,以此作為複國的根基。畢竟,沒有國民,便談不上國家。”
派蒙有些微的期待,“那這個計劃有可能實現麼?”
“除非奇跡發生,不然完全沒可能。”戴因斯雷布非常確定,“就像一場極度痛苦全是風險的手術,接受手術的人往往在過程中就會喪命。”
選擇這些已經要走到生命儘頭的丘丘人來進行實驗,是她最後的慈悲吧。
“要保持清醒,要反複告誡自己——那些已經不是人類了。執著於此,投入過多感情,隻會越陷越深,最終像深淵教團一樣,陷入名為偽善的汙泥之中。”
這是戴因斯雷布曾經勸說熒的話。至於勸說的效果如何——
熒和他分道揚鑣了。
沒有時間讓眾人沉浸在難過的情緒中了,池水所在的房間方向亮起了刺目的光。隨後淨化的能量激蕩,被這股能量覆蓋的丘丘人、黑蛇騎士全都發出痛苦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