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木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地撿起來，用衣服包起來。
淚水一滴又一滴砸在地板磚上。
腦海中全是賀森憤怒又委屈的表情。
耳邊一遍又一遍響起他憤怒的質問。
“對不起——”
“對不起——”
“哥哥——”
貝木知道補償不了，就算他粉身碎骨都補償不了分毫。
那個快樂幸福少年的美夢被打碎了，是被最親近的人打碎的。
*
陸盈盈看見失魂落魄的賀森，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睛又紅又腫，走路都在打晃。
賀森雙腿發軟，身子癱軟下來。
陸盈盈連忙上前扶住了他，關切地問：“阿森，你哪裡不舒服？”
賀森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看她，他像被困在一個恐怖黑暗的世界，全身都在發抖。
陸盈盈連忙把他扶在一邊的石凳坐下，手指放在他的脈搏上，發現他的脈象又亂又快。
她將手搭在賀森的肩膀上，用力地晃了晃，大聲道：“阿森，你清醒點。”
賀森仿佛失去聽覺，失去痛覺的玩偶一般，毫無反應。
“我打電話叫120。”
陸盈盈掏出手機，剛要打電話時，又改變了主意：
“還是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這樣省時間。”
“對了，蘇煜在這裡，我去叫他，我們一起去醫院。”
“蘇煜——”賀森慢慢地抬起頭。
陸盈盈看著終於回過一點神的賀森，急忙點頭道：“對，蘇煜就在樓上，我去叫他，你不要怕。”
賀森用力地深呼吸著，伸手抓住了陸盈盈的手，神色慌張道：“盈盈，彆告訴蘇煜。”
陸盈盈安慰道：“好，我不告訴他，你彆緊張。”
賀森的聲音在顫抖，他本想自己掏手機打電話的，可手不聽使喚，摸了幾下都沒有摸出手機。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越來越重：“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去醫院吧，幫我跟阿逸打個電話，他會安排。”
“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堅持下，我把車開過來。”
陸盈盈將賀森扶到大樹下，讓他的身體靠在樹上，然後快步跑向停車處。
她給導演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送車鑰匙過來。
導演聽著大小姐語氣緊急，氣喘籲籲地拿著鑰匙跑了出來。
他關切地問：“盈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