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衙除了位於京都的總部外,其餘的分部都有獨自處理事務的權力。
隻有一些特彆重大的事情才會逐級上報,並等待指示。
蔣禮虎在思索過後,還是決定請示一下州府內的金披,或許還能拉來一些支援。
赤身賊事小,但走蛟禍亂可是關係一州之地。
仙台郡有著李家坐鎮或許無礙,但其他郡府可沒有李家這樣的家族。
尤其這南陽郡曾經還是蔣禮虎的家鄉。
而在刨除這些因素外,還有一個問題困惑著蔣禮虎,那就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上風不僅沒有一點交代,甚至連一封書信都沒有。
這在以往的歲月裡,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例子。
大梁雖然對九州的把控減弱了,但也沒弱到這種地步。
帶著這些疑惑,蔣禮虎把三封書信分彆交給了三位聞風秘衛,囑咐幾人注意安全後,蔣禮虎暫時把目光放在了赤身賊上。
街道旁,李希仙坐在路邊小攤前,腰間的鏽刀隨意的扔在桌子上,麵前是一碗鹹辣,一碗清甜的豆腐腦。
聽著耳邊的市井八卦,他一口接一口的享受著人間煙火。
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他已經開始習慣現在的生活。
當然,如果這個世界在和平一些就更好了。
“快給小爺讓開!”
“說你呢!耳背是不!”
一陣慌亂從身後響起,李希仙有些不悅的回過身,正好看到一位穿著錦袍的少年正策馬狂奔。
看對方座下馬匹的成色,這應該是一匹妖種異馬。
但大梁境內明確頒布禁令,城池之內禁止騎乘妖馬,違令者當以鞭撻之刑。
“趙家的人?”
妖馬耐力驚人,同時身具妖軀可力敵普通的武徒,在這鬨市之中奔行,隻是片刻的功夫就造成了不少損傷。
看著對方腳踏混亂奔來,李希仙拿起了一旁的鏽刀。
也在此時,一位小女孩正慢慢蹲下身撿起地下掉落的瓜果,等站起身時,麵前已經出現一匹籠罩著妖氣的怪物。
妖馬失控,此時的它已經無視了前方之物。
手中瓜果掉落,小女孩的眼中也已經呈現了霧氣。
慢看周圍,一部分人正欲大聲呼喊,一部分人捂住了雙眼,隻有少數人想要進身救走女孩。
但一道深冷的刀光在所有人眼前劃過,一絲短暫停留在半空中的火線漸漸熄滅。
等眾人再看場中,那匹剛剛還橫行無忌的妖馬已經被斬斷了四肢,等對方的身軀落地,瞬間變成了漫天黑灰。
灰塵彌漫飄過黑袍身影和小女孩的中間,最後那摔在地上的富家少爺被前者單手捉住,接著扔到了一旁的臭水溝裡。
“趙德柱,一個月不見,你的膽子大了不少啊!”
收刀歸鞘,李希仙扣出腰間的三枚大子扔到了剛剛的攤位上,在彎腰撿起地上的瓜果放到小女孩的懷裡,最後他才看向剛剛爬出臭水溝的趙家七公子。
“李...李老大!”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德柱,禦獸趙家的七公子,有著一副不錯的皮囊卻經常不乾人事,有著一身不錯的修為卻連一匹失控的妖馬都控製不住。
總結下來就四個字。
酒囊飯袋。
“怎麼,我什麼時候回來還要向你彙報?”
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讓對方去找家人,李希仙來到趙德柱麵前冷漠說道。
“我哪敢啊,這不是準備給您接風嗎!”
“斐然居還是千珍閣,您隨便選,小弟做東請大哥賞臉!”
禦獸趙家在這仙台之內也算數一數二,但兵對兵,將對將,趙德柱在李希仙麵前還真不敢放肆。
換做他爹來,也要蹲下身聽從命令。
“請我吃飯?換成你家趙老爺子還差不多”
雙手拄著天王刀,李希仙不顧對方難看的臉色,接著說道。
“趙姓狂徒,今日縱馬傷人,按大梁律,斬首!”
“現在由我代為行刑,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一聲斬首不僅讓周圍人鴉雀無聲,就連趙德柱也沒了動靜。
咕咚,用力吞咽一下口水,剛剛反應過來的趙德柱大聲說道。
“不是,李老大,大梁律有這項法令嗎!”
“你在質疑我!”
“等一等,贖罪銀,我交贖罪銀!”
眼看對方又要拔刀,趙德柱急忙喊道。
贖罪銀是針對一些不太嚴重的懲罰時,所推出的彌補措施,這項法令由來已久,可是卻被許多大儒詬病。
自從恒帝繼位以來,也在考慮取消這項法令,可放到現在,確實適合眼前的局麵。
李希仙在聽到贖罪銀三個字也是立刻停止了拔刀,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算盤。
“我算算啊”
“道路清潔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小女孩驚嚇費,驚擾路人不讓對方好好吃飯費”
“算清楚了,總共三千兩!”
三千兩!聽到這個數字,趙德柱伸向懷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是有錢,但也不是傻子啊。“你算錯了吧!”
對於趙德柱的質疑,李希仙晃了晃算盤,接著驚聲說道。
“確實算錯了!”
“我就說嗎”
趙德柱繼續掏錢,怎麼可能是三千兩,那價錢都足夠他喝半個月的花酒了。
“不是三千兩,是五千兩”
“來,寶鈔還是現銀,黃金也可以”
看著伸向麵前的手掌,以及對方另一隻手中握緊的刀柄,趙德柱慢慢抽出錢包內僅剩的五張寶鈔,這可是他這個月最後的零花錢了。
直接抽走握緊,李希仙看向周圍的路人說道。
“剛剛被損毀財物的上我這領賠償,十倍賠償童叟無欺”
“至於剩下的錢,我們斐然居集合!”
“今天的消費都由趙公子買單!”
在一陣陣歡呼聲中,李希仙帶著眾人前往了仙台最昂貴的酒樓,最後隻留下趙德柱看著手中剩餘的幾兩碎銀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