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懵懵懂懂地看著裴如墨。
他老實巴交地摳著手指:“沒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啊。”
裴如墨將手覆在裴初心臟的位置,眼眸微眯。
淩厲的鬼氣順著心臟打進鑽進裴初的胸膛。
裴初身子一陣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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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如墨的眼中—
一根周身漆黑的鎖鏈上麵嵌著一根紅繩,正牢牢地禁錮在裴初的靈魂之上。
裴如墨收回手,鬼氣頓時消失於無形。他的神色比剛剛還要冷漠,定定地看了裴初一眼,隨後轉身便準備出門。
一直躲在角落的裴初卻忽然有了動作。他忽然牽住了裴如墨的一根小拇指,欲言又止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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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墨神情微變,很快便又恢複如初。
他轉過身,嗓音冷漠至極:“我說過不許再這麼叫我。”
裴初眨眨眼,弱弱地收回自己的手。
看著自己早已不再白淨整潔,泛著青白的手,裴初又往沙發縫隙塞了塞。
他不似曾經那樣哭出尖利的噪音。
而是緊咬著嘴唇,默默流著血淚。
“哥哥,我知道你很愛陳鬱白哥哥,我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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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名字,裴如墨身子一怔。
“你想說什麼?”
裴初用胳膊抹掉眼淚,說話的聲音有點小。
“即使是麵臨和那個大哥哥分開,你也一定要繼續嗎?”
裴如墨的鬼力比裴初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隻是稍稍釋放一點,裴初便覺得自己渾身都被碾壓,靈魂快要被震碎。
“哥哥…我也恨那些人,可是世界上也是有好人的啊。”
他斷斷續續,聲音稍微大了些,說道:“比如…陳鬱白哥哥,血陣打開那日,所有人都會被厲鬼所殺,那個哥哥會不會也死掉呢?”
裴如墨眸子中仿若淬了冰:“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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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
裴初小手顫抖著從自己身後拿出來一個物件。
看清是什麼東西之後,裴如墨的瞳孔縮了一下。
裴初將那東西舉到兩人中間,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可是哥哥,如果真的正合你意的話,為什麼你不把這個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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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瘦小的手臂之上正纏著一個通體雪白的鎖鏈。
傳聞鎖魂鏈為上天界某神所化。
他在消散之時一分為二。
漆黑鎖鏈屠儘惡靈,雪白鎖鏈鎮守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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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生怕鎖鏈被裴如墨重新搶去,連忙攥緊說道:“哥哥,我知道你的大陣雪白鎖鏈也可以用。”
“也知道陳鬱白哥哥是陣眼需要的至陰之體。”
他抬眸對上裴如墨的眼神。
“你是不是一直不敢將雪白鎖鏈放進去,就是因為你知道,隻要放進去了,那就隻剩下至陰之體了。”
“你不想放棄大陣,也不想犧牲陳鬱白哥哥。”
“所以你一直在欺騙自己。”
“你一直在告訴自己,鎖鏈並沒有找到。”
裴初忽然燦爛地笑了出來:“我說的對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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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墨猛然握緊自己垂在兩側的手。
很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會輕而易舉被裴初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