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在茶幾上包餃子。
池歲深吸一口氣,張了張嘴又閉上。
過了會..
池歲又深吸一口氣,張了張嘴..又閉上。
到最後,池歲終於忍不住了。
他大喊一聲:“哥!嫂子!你們放過可憐的麵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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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秦肆酒和顧淵的手裡,一大團白色的麵被捏成了畸形。
而他們手邊的餃子更是如同一個個麵餅一般。
總之..這倆人不像是在幫忙,像是在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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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頭一回露出有點尷尬的情緒,倒是顧淵一臉自然地將麵團重新揉在一起。
池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重新教你們。”
二人有模有樣地照著池歲學,到最後終於能夠捏出像樣的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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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看著手上的麵粉忽然蹭了一下秦肆酒的臉。
秦肆酒的臉立馬白了一塊。
他也不甘示弱,對著顧淵抹去。
就在顧淵想要反擊的時候,秦肆酒一把將池歲扯到身前,擋了一下。
池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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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歲哪裡敢往這倆人身上抹麵粉,隻能弱小可憐無助地默默擦著。
看著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看手中的餃子。
池歲忽然傻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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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聽見聲音瞥了他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傻了?”
池歲搖搖頭,滿臉的笑容。
“我隻是覺得現在好幸福,好有家的感覺。”
秦肆酒頓了一下,隨後也笑了。
“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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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歲樂著樂著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鐘表。
隨後他急急忙忙地打開電視,不停地換著台。
“還有一分鐘《愛探險的朵拉》就要開始了!我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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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意味深長地看著池歲傻嗬嗬的側臉。
他沒食言,他圓了小裴初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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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
這個世界不再隻有二人,反而多了一個愛說愛笑的池歲。
秦肆酒竟也覺得沒那麼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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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晃過了很多年。
池歲也上了大學,常年不在家。
家裡又隻剩了秦肆酒和顧淵二人。
雖然家裡缺少了池歲的吵鬨聲,但是多了些秦肆酒的悶哼聲。
而每年池歲放假回家時,都依然像當年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張牙舞爪將秦肆酒和顧淵逗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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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歲的姻緣可能不太行,一直到三十歲了都沒有找到對象。
秦肆酒和顧淵搬回了彆墅,池歲也用這些年攢的錢在二人旁邊買了一棟。
他依然厚著臉皮當著二人的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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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
又是一年冬天。
顧淵生病了,是一種罕見的血液疾病,沒有治愈的辦法。
他的身材不再像曾經那般健壯,反而日漸消瘦。
顧淵不喜歡醫院的味道,秦肆酒便也由著他在家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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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
秦肆酒如往常一樣推著輪椅將顧淵帶到院中呼吸新鮮空氣。
院中的紅梅依舊怒放。
他抬頭望了望天,一片冰涼的雪花落到了眼角。
秦肆酒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雪化成一條絲線從他的眼角落下。
怎麼又下雪了啊。
他最最最討厭雪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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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下意識替顧淵掖了掖身上裹著的毯子。
顧淵悶悶地咳了兩聲,極輕地笑著說道:“終於輪到你照顧我了。”
“我不喜歡。”秦肆酒話說的模棱兩可。
不知道是在說不喜歡照顧人,還是不喜歡顧淵生病,又或者是...不喜歡分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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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垂著眼眸,“可憐可憐我這個病人吧,說幾句軟和話。”
秦肆酒將輪椅的刹車放下,從後麵繞到顧淵的身前。
他輕歎了一口氣,將兩隻手搭在顧淵的膝蓋上。
秦肆酒和顧淵對視著:“我不喜歡你生病,你要趕緊好起來。”
“嗯。”顧淵如願以償地聽見了軟和話,笑得比以往溫柔。
他費了很大力氣抬起手,在秦肆酒的眼角摩挲著。
不再像從前那般要將它染紅才肯放手,他如今實在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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