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謝玄可沒有半點想要起身的意思。
他用扇子點了點正中央的椅子,說道:“皇上,您怎麼不坐?”
金壽立馬找到了話頭,語氣稍差了點,“淵王殿下,您用此等言行對待皇上,未免有些不合規矩。”
謝玄不知怎麼,兀地哼笑一聲,悠悠抬眸望去:“規矩?”
他的聲音十分冷冽,“宰相您還是先想想自己是如何越俎代庖,駁了邊境撥款請求,再來跟本王提規矩。”
“你!”金壽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不過多年的隱忍讓他的表情和語氣迅速恢複如初。
金壽緊緊地咬了下後槽牙,隨後緩聲道:“淵王教訓的是,皇上也正在因此事訓斥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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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顯然不想和他玩什麼表麵恭維的虛偽招數,而是直接對著外麵招了招手。
“來人。”
秦肆酒看著謝玄,眼神中緩緩帶上了危險的意味。
門後很快便進來了兩名侍衛打扮的人。
謝玄指了指身邊的金壽,說道:“宰相大人觸怒龍顏,實乃大不敬,拖出去賞八十大板。”
金壽猛地轉頭看向謝玄,“淵王殿下此舉是否僭越了!皇上還在這呢!”
謝玄漫不經心地挑起扇尾掛著的穗子,放在手指間撚了撚,笑道:“皇上,臣十萬精兵駐守邊疆苦寒之地,吃不飽穿不暖...”
他整個身子往後靠,微抬下巴繼續說道:“於公,軍心不穩,容易打敗仗。”
謝玄忽地將扇子合上,扔出去,帶起一股風打到了金壽的臉上。
“於私,臣很不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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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壽最終還是被拖下去打了八十大板。
在親賢殿內都能聽見他痛苦的哀嚎聲。
秦肆酒瞥了一眼謝玄臉上的表情。
謝玄平日喜歡逗鳥賞花和一些新奇玩意,手底下人整日滿京城地尋找。
而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就如同看見手底下人獻上了什麼垃圾玩意那般平靜。
秦肆酒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輕笑一聲:“淵王說宰相是越俎代庖,那麼請問淵王現在此舉是在做什麼?”
謝玄其人喜淨,話少,可一張口滿是荒唐話。
“宰相如此做法是沒將皇上您放在眼裡,這種狗東西自然不必麻煩您,所以臣鬥膽替您教訓教訓。”
“這麼說來...”秦肆酒身子往前傾了一下,“朕還得謝謝你了?”
“不必。”謝玄咳了一聲。
許是今日風大,他咳嗽的頻率稍微有些頻繁,嘴唇上的血色更淡了。
“不過皇上若是想要賞賜臣的話...就那顆血靈芝吧。”
秦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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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壽屁股上麵被打得血沫橫飛,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就連行刑的小侍衛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謝玄倒是閒散地從殿內走了出來,貼身侍衛懂事地撐了把遮光傘在他頭頂。
他嘴角噙著笑意走到了金壽旁邊,眼神中帶著幾絲嘲諷看向趴在木凳子上的金壽。
“宰相大人,您還好吧?”
金壽疼得呲牙咧嘴,眯了眯眼看著謝玄,好半晌才從牙根擠出來一句話。
“多謝淵王殿下關心,臣好得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