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濤仁如何跑,總是在幾分鐘之後重新繞回來。
眼下的狀況就算傻子都能想明白是鬨鬼了,何濤仁不敢鬆懈一丁點的力氣。
更何況....
何濤仁現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因為身後那水滴聲一刻未停且越來越近。
何濤仁又跑了幾分鐘,常年不運動滿是肥肉的小腿顫動著,直到那裡變得酸軟,他才終於停下腳步。
就在他大喘氣的功夫,忽然發現水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取而代之的是....
有液體順著何濤仁的額頭緩緩向下流淌,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一下。
在剛剛的過程中,他滿心都是兩個字---快逃!!!
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哪裡不對。
但是眼下....他遲疑地將手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一股極其濃重的泥巴味傳進他的鼻腔。
何濤仁重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果不其然...十分的粘,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風乾,變得硬邦邦的。
就好像他是剛從泥巴堆裡打完滾出來的一樣。
一股陰風從後麵吹過,吹得何濤仁身子木了一下。
他不敢回頭,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有嗚嗚嗚的聲音在四麵八方響起,像是風的聲音,又好像是有人在哭。
聽得何濤仁也馬上要哭出來了,他的腿軟到站不起來,隻能雙手雙腳並用往前爬。
“許先生!!!您在哪啊!!救救我!!”
何濤仁直接喊破了音,聲音之大,有一種秦肆酒死了都能把魂給叫回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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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和許朝並肩走到了那間老宿舍。
二人剛想推門進去,卻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一回頭,發現何濤仁還站在原地。
何濤仁渾身上下被一股陰冷粘膩,尋常人看不到的黑氣包裹著,臉色蒼白如同一具早就沒了呼吸的屍體,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一處不動。
許朝皺了下眉,聲音從口罩下麵傳出來,有點悶。
“麻煩。”
緊接著他抬眼看秦肆酒,說道:“為什麼非讓他跟著我們?現在好了,還得浪費時間救他。”
秦肆酒看著麵前緊關著的宿舍門,感受到了衝天的怨氣。
這裡麵...很可能就是那隻鬼的老巢。
隨後他又將眼神落在了何濤仁的身上。
在秦肆酒的眼中,那黑氣在不斷地吞噬著何濤仁的身體。
怕是....想要了他的命。
秦肆酒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餘光劃過了許朝的臉,短暫停留了一瞬。
他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既然覺得浪費時間就不救了,讓他死去吧。”
秦肆酒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有點淡,分不清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事。
這回許朝抿抿唇不說話了,反倒是悶頭往何濤仁的方向走。
秦肆酒看著他的背影勾勾唇,原來是個麵冷嘴毒卻心熱的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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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那一身本領雖然不及秦肆酒,但是叫魂,把何濤仁從幻境之中救出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知道他對何濤仁做了什麼,不一會的功夫,何濤仁的眼神終於漸漸地變回正常的模樣。
秦肆酒倒是沒怎麼關心那邊的動靜,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房間。
宿舍的門縫很大,即使透過口罩也能聞到裡麵彌漫著那股熏人的臭味。
他皺著眉,嫌惡地往後退了一步。
1001讀出了此刻秦肆酒的想法。
宿主大大想趕緊離開這,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進宿舍查了。
那頭何濤仁回過神來直接跌坐在地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小...小許先生,剛剛我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