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學校,周圍的溫度越低。
何濤仁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多穿一件外套過來。
“許先生,我們來這...還乾什麼啊?”
秦肆酒站在大門口停住腳步。
抬頭望去,教學樓一個個黑漆漆的窗口像是一雙雙飽含惡意的眼睛,有並未關上窗子的教室,窗簾被風吹得像是純白色的裙擺,看得人無端生寒。
秦肆酒的目光像是在搜尋什麼,最後定格在了四樓的一扇窗戶上。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來證實我的猜想。”
說完這話,秦肆酒便抬腳往教學樓裡走。
外麵明明還亮著,可是樓內卻十分的昏暗,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巨大手掌正懸在教學樓的上方,遮擋住了全部的光亮,說不定在某個瞬間便會用儘全部力氣拍過來,將裡麵的人粉身碎骨。
何濤仁緊緊地跟在秦肆酒的身後,但總覺得背後有一種被人窺探著,涼颼颼的感覺。
他想起了那天耳畔的水滴聲,鼻腔中的泥巴味,以及那一手的粘膩觸感。
何濤仁的呼吸逐漸加重,不能再細想了。
他連忙往右麵湊了湊,和秦肆酒挨得更近了。
“我們要去哪啊許先生?”
秦肆酒十分嫌棄地往邊上靠了靠,和何濤仁分開一小段的距離。
“自己的學校不認識?”
何濤仁聽了這話後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二人已經上到了四樓。
電光火石間,何濤仁終於想起了今天才剛剛見過的雕塑老師。
於是他問道:“這是去雕塑教室?”
“嗯。”秦肆酒準確無誤地向左拐彎,站到了雕塑教室的門前。
這個時候了,何濤仁還不忘拍馬屁。
“許先生厲害啊!我都還沒跟您介紹,您竟然自己就找到了。”
秦肆酒沒理會,推開了教室的門。
這門立馬發出長久不散,在空蕩走廊泛起回音的‘吱呀’聲。
.
一股熟悉的泥巴味道傳來。
何濤仁的後背立馬泛出冷汗。
秦肆酒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似乎對於這個泥巴味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這間教室和平常學生們上課的教室完全不同,采光也比其他地方更加不好。
屋子後麵的一整麵牆都是鐵架子,上麵擺滿了平時要用到的工具。
教室各地都放置著高高的台子,台子上麵是學生們還沒完成的人頭雕塑。
乍一看,還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何濤仁打眼一看便驚呼出聲,他連忙摸索著將教室的燈打開。
秦肆酒推開的是教室的後門。
他往前走去,正中央擺著的應該是雕塑老師用來做示範的人頭作品。
何濤仁掃了一眼周圍擺著的七扭八歪的作品,再一看正中央這個,說道:“不愧是我高價聘請的老師,雖然我不懂行,但這人頭乍一看就跟真的似的。”
他又瞥了一眼周圍,歎了口氣,“再看看這幫孩子的,哎!還是得多加練習啊!”
說完,何濤仁又把手放在正中央的這顆人頭作品上。
這邊摸摸,那邊蹭蹭。
他邊摸邊感慨道:“搞藝術的是厲害啊...以前我就沒仔細瞧過這些玩意,就是不知道這是薛老師的作品還是王老師的作品。”
秦肆酒彎了彎唇角,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你覺得很逼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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