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負雪身後立著的混沌眼睛之中仿若蒙著一層霧,正抬著頭望著天空,似乎在感受著自身久違的力量。
秦肆酒站在原地看了看它頭頂那個熟悉的尖角,又看了看垂在後麵那條似狗一般的尾巴。
這不是一直被蒼負雪厭煩的小寵物還能是什麼?
蒼負雪與秦肆酒相對而立,他薄淡的唇緩慢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明明是在解釋,可蒼負雪的聲音實在太過平靜無波瀾。
“如若你告訴我計劃是在傷害自己的前提之下完成,我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秦肆酒不是不知道好壞,更知道蒼負雪做的所有事情不過是因為在乎自己。
他‘嗯’了一聲,忽然伸手在蒼負雪的頭頂輕輕拍了兩下。
“我沒怪你,你做得好。”
蒼負雪的眼睫輕顫了一下,抓著秦肆酒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像是對待羽毛一般輕柔地吻著。
兩人誰都沒將肖封放在眼裡,甚至拿他當著空氣。
而肖封則是周身仿佛籠罩著永遠不會轉晴的烏雲,神情驚恐地被定在原地。
他們二人在說什麼?
什麼計劃?
秦肆酒從蒼負雪的掌心抽回手,往前一步站在他的身邊,站在肖封的對立麵。
他看著滿臉都是鮮紅,耳朵中也不停地往外冒著血的肖封,神情冷漠。
秦肆酒輕輕開口道“便宜你了。”
他能看出來肖封現在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去。
如果是讓他出手他定然要折磨上一番才能給予他死亡的洗禮。
肖封渾身上下隻能動動眼睛和嘴,他微微張口卻是一大灘深黑色的血來,這是內臟破裂的表現。
多虧了他剛剛塞了一堆續命的丹藥,此時竟然感受不到什麼疼痛,還能張口說話。
肖封難以保持冷靜,一副傷心極了的表情。
“阿”
剛說出一個字,他下意識閉嘴看了一眼蒼負雪,再重新說道“序青,我將你當作可以過命的好兄弟,你為什麼要害我?”
他字字泣血,看著秦肆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叛徒。
“你說你想要隨我修行,我便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說你想要渡劫,我便四處奔波為你搜尋靈丹妙藥。”
“可是如今”肖封的眼神瞟向蒼負雪,又心虛地連忙收回。
“如今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反過來害我!”
肖封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秦肆酒是什麼白眼狼一般。
可秦肆酒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雙臂環胸冷冷地聽著肖封的指責。
肖封把自己能想到的話全都說了一遍。
他剛一閉上嘴,秦肆酒便問道“說完了?”
肖封察覺到周身氣息越發不對勁,怔愣地看著秦肆酒。
“序青,我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當然了,我也不怕死,我真的拿你當生死之交,怕你聽信了壞人的話。”
“壞人啊”秦肆酒不慌不忙地靠在蒼負雪的身上,慢悠悠問道“你說他?”
肖封哪裡敢承認。
剛剛所說的那些已經是鼓起勇氣了。
曾經的序青單純又好騙,自己幾句話就能哄得他不知方向。
自己之前得那番話也隻不過是想讓序青像往常一樣,然後放過自己罷了。
秦肆酒微微眯了眯眼,再次開口道“怎麼不回答?”
肖封張了張口,到底不敢真的說出蒼負雪的名字。
秦肆酒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你難道就不想問問剛剛我們所說的計劃是什麼嗎?”
“什麼?”肖封下意識開口反問道。
秦肆酒忽然笑著說道;“計劃當然是趁著我遭受了八十道天雷之後,取了我的妖丹,然後再自己美美的坐享其成得道升仙。”
說完,他又狀似驚訝地捂了下嘴,“瞧我這腦子,說得是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