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神殿的光明越是璀璨,地獄深處的黑暗越是濃鬱。
也正是在這樣的混沌之中,有聲音被撞得破碎。
瘋子的欲望從來不是輕易可以抹平的。
秦肆酒不甘示弱地將手按在特裡修的肋骨之上,牙齒廝磨著他的脖頸,像是下一秒就要咬穿他的喉嚨。
他向來是個耐心的獵人,躺在冰冷如同墳墓般的床上靜靜等待時機,想要占據上風。
在這座永不見光的古堡中,秦肆酒無聲地大笑著。
他們二人之間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針鋒相對過,他現在興奮地靈魂都在顫栗,叫囂著要和對方決出勝負。
特裡修洞察了秦肆酒內心的蠢蠢欲動。
他本來就是個惡劣的天使,此時更是壞到了極致。
每每秦肆酒準備張口說話時,特裡修總是會找到一個刁鑽的角度,又或者是用更重的力氣,打斷他的話。
在秦肆酒聲音破碎之時,他特裡修又會故意貼近問道“嗯?想說什麼?”
秦肆酒明知道他在逗弄自己,怎麼可能如他的願?
他剛開始還會雙眼失神地咒罵著。
“滾。”
特裡修最會曲解他的意思,惡劣地笑著舔舐他的耳尖,回道“什麼?想要更多?”
後來秦肆酒就不說話了。
可他的沉默換來的是另一輪更加深層次的懲罰。
秦肆酒心口處的魅魔紋逐漸變得滾燙,顏色深的像是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來。
忒彌斯的天秤已然朝著特裡修傾斜。
他們身體力量的懸殊,已經在遊戲開始時抉擇了誰才是勝者。
古堡沒有所謂的日夜,秦肆酒閉眼前是黑暗,睜眼看見的也不是黎明。
他總能看見黑暗之中那雙帶著貪婪欲望的眼睛,像是窺伺已久的野獸,在他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便將他啃噬入腹。
一切結束的時候,古堡終於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沉悶的,帶著欲望的話語又或是咒罵,全都在同一時刻暫停。
特裡修真如秦肆酒所說的那般,帶他升入了欲望的。
秦肆酒眼前的白光漸漸消散,他的意識也終於回歸本體。
他的嗓子乾啞,說不出話來。
最後時刻,特裡修像是走入了一個他從未踏足過的世界,什麼都想嘗試,什麼都想體驗。
秦肆酒渾身上下,就連手指尖都酸得出奇。
他大字型躺在床上,身上那塊薄布早就不翼而飛。
至於被子?
墮天使不需要被子,不需要溫暖,但是從今往後他或許會迫切地祈求那一顆溫暖的心臟。
秦肆酒冷得打了個顫,這裡的空氣像是將他帶入了冰河時代,海底數萬裡的冰川順著他的毛孔,將他身上的血液都凝固。
特裡修正靠在床頭,似乎還在回想剛剛欲望的盛宴。
他察覺到了身旁人輕微的顫抖。
特裡修思索半晌,這一回用來主宰殺戮的鋒利的六翼,真正化作柔軟的羽毛,輕輕蓋在了秦肆酒的身上。
秦肆酒的指尖輕輕回握,雖然依舊酸麻,卻阻止不了他抓住身上那柔軟的羽毛。
秦肆酒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肆酒再次睜眼的時候,房間內已經沒有了特裡修的身影。
他重新感受著身體,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依舊酸麻。
他覺得與其說自己剛剛是睡了過去,不如說是暈了過去。
那時候秦肆酒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痛得不行,眼前也時不時有金光劃過。
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特裡修
二人剛剛實在太過激烈。
秦肆酒心口處的魅魔紋依舊滾燙,這是剛剛接受了另一人的所造成的影響。
秦肆酒顫著胳膊支撐自己側坐在床上,胸前的被子滑落,他愣了一下。
被子?
秦肆酒下意識用手抓了抓,柔軟的觸感讓他回想起暈過去之前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