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攜手,緩緩步下那陡峭的斜坡,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沉重的心情,向著那躺在冰冷石麵上的黑色身影靠近。月光如銀,傾灑在這片靜謐的荒地上,將那扭曲的四肢映照得分外清晰,如同一幅令人心酸的畫卷。奧利爾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無言的痛苦與絕望,在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呂墨菲,我們我們真的需要找人來幫忙了。”奧利爾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呂墨菲竟在屍體旁彎下了腰,動作之迅速,讓奧利爾不禁驚呼出聲。
“天哪,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奧利爾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解與驚訝,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平日裡嚴肅自持的朋友,此刻竟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呂墨菲卻仿佛沒有聽到奧利爾的疑問,他興奮地跳了起來,大笑著抓住奧利爾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胡子!胡子!你看到了嗎?這人有胡子!”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發現新大陸的喜悅,仿佛這一小小的細節,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有胡子?”奧利爾一臉茫然,他完全無法理解呂墨菲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特征如此興奮。
“對,有胡子!這意味著這不是準男爵,而是哈哈,這是我的鄰居,那個逃犯!”呂墨菲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卻也透露出他內心難以抑製的激動。
奧利爾聞言,連忙俯下身去,仔細查看那具屍體。果然,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撮滴著血的胡須正翹向那冰冷而清澈的月亮,顯得格外醒目。他輕輕地將屍體翻轉過來,那張野獸般深陷的眼睛和突出的前額瞬間映入眼簾,與記憶中那張在燭光下閃現的麵孔重合在一起。
“是他真的是他!”奧利爾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真相大白的釋然,也有對生命消逝的惋惜。他記起了準男爵曾經的話語,那些關於舊衣服和管家的故事。原來,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這個逃犯穿上了傑克爵士的衣服,最終走向了死亡的深淵。
“這真是一出慘烈的悲劇,”奧利爾喃喃自語道,“但按照國家的法律,他或許並不冤枉。”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與感慨,仿佛在為這個逃犯的命運畫上了一個並不完美的句號。
呂墨菲則顯得更為興奮,他滔滔不絕地向奧利爾講述著自己的推理和猜測“這身衣服就是那惡棍致死的原因!獵狗肯定是先聞到了傑克爵士的味道,才被放出來追蹤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雙在旅館裡被偷走的高筒皮鞋。所以,這個逃犯才會被窮追不舍,直到摔死在這裡。”
然而,奧利爾卻提出了一個更為深邃的問題“可是,在黑暗中他是怎麼知道那隻狗跟在他身後的呢?僅僅是因為聽到了聲音嗎?”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問題充滿了疑惑。
呂墨菲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僅僅是在沼地裡聽到一隻獵狗的聲音,絕不會讓那個逃犯如此驚恐。他一定是通過某種方式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才會拚命逃跑。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這確實是一個謎。”
奧利爾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但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還有一件事讓我感到非常神秘。如果我們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那麼為什麼這隻狗會偏偏在今晚被放出來呢?除非有人認為傑克爵士會來到這片沼地,否則斯科奇沒有理由這麼做。”
呂墨菲沉思片刻後說道“你的問題確實棘手。相比之下,我的疑問可能更加無解。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這個可憐的逃犯的屍體。我們不能讓他暴屍荒野,成為狐狸和烏鴉的食物。”
奧利爾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先把他抬到附近的小屋裡去,等天亮後再與警察聯係。”
呂墨菲點頭表示同意“沒錯,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我相信你和我一定能辦到。”
正當兩人準備動手時,一個意外的身影出現在了沼地上。那人手持雪茄,煙火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正緩緩向他們走來。奧利爾和呂墨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與疑惑。
“看那邊,”呂墨菲低聲說道,“是那個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不能讓他察覺到任何異常。”
奧利爾點了點頭,暗暗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一刻的冷靜與謹慎至關重要。他們必須小心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不能讓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隨著那個人的逐漸靠近,奧利爾和呂墨菲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們知道的是,他們必須保持鎮定,不能讓對方看出任何破綻。
“記住,”呂墨菲再次叮囑道,“千萬不要說出一句顯出懷疑的話來。我們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能讓他察覺到我們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奧利爾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月光輕柔地灑落在沼地上,為這靜謐的夜晚披上了一層銀紗。奧利爾醫生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他敏銳的目光穿透了夜色,捕捉到了那位生物學家的獨特氣質。斯科奇,這位短小精悍的生物學家,步伐輕快而得意,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成功的節拍上。
當他注意到奧利爾醫生與另一位同伴的身影時,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他迅速調整情緒,微笑著迎上前來。“啊,奧利爾醫生,這真是太巧了!在這樣的深夜,我萬萬沒想到會在沼地邊與您相遇。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受傷了嗎?不,請不要告訴我,躺在地上的是我們親愛的朋友傑克爵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焦急。
奧利爾醫生以他那慣有的溫和笑容回應道“請放心,斯科奇先生,這不是傑克爵士。這位是一名逃犯,從王子鎮逃脫的那位。”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既有對真相的揭示,也有對眼前這一幕的無奈。
斯科奇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他很快便用極大的意誌力克製住了內心的慌亂與失望。他的目光在奧利爾醫生與呂墨菲之間來回遊移,仿佛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更多的線索。“天哪,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他他是怎麼死的?”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震撼。
呂墨菲接過話茬,語氣沉穩而冷靜“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是在這些崎嶇的岩石上失足摔斷了脖子。當我們聽到遠處的呼喊聲時,正巧在這片沼地中散步。”他的解釋簡潔明了,卻又不失詳儘。
斯科奇的臉色再次發生了變化,他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我也聽到了那呼喊聲,所以才急忙跑了出來。我之所以特彆擔心傑克爵士,是因為我們原本有約,但他卻沒有出現。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更加擔心他的安危。”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友人的關切與憂慮。
奧利爾醫生敏銳地捕捉到了斯科奇話中的關鍵點,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您會單單為傑克爵士感到擔心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特彆的原因嗎?”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好奇與探究。
斯科奇微微一愣,隨即解釋道“哦,您可能不知道,這裡關於沼地的傳說眾多,尤其是那隻鬼怪般的狗和其他神秘現象。我原本隻是想確認一下那些聲音是否與這些傳說有關。當然,我更擔心的是傑克爵士的安全。”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沼地傳說的敬畏與對友人的深情厚誼。
呂墨菲的目光緊緊盯著斯科奇,仿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信息。“那麼,除了那呼喊聲之外,您還聽到了其他什麼聲音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感。
斯科奇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除了那聲呼喊之外,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失落與無奈。
呂墨菲的目光更加銳利了,他緊盯著斯科奇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心靈。“那麼,您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您認為這起事件與沼地的傳說有關?”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與挑戰。
斯科奇連忙解釋道“哦,您誤會了。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畢竟,這裡的人們對這些傳說深信不疑。我隻是在想,今晚是否有可能聽到那些傳說中的聲音。”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傳說的敬畏與對現實的無奈。
奧利爾醫生適時地插話道“關於這位逃犯的死因,我們目前還無法給出確切的結論。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尊重逝者,儘快查明真相。”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生命的尊重與對正義的執著。
斯科奇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是的,您說得對。我們應該儘快查明真相,給逝者一個交代。那麼,您認為這位逃犯的死因是什麼呢?”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急切與期待。
呂墨菲沉思片刻後回答道“我認為,他可能是因為長期逃亡生活帶來的巨大壓力而精神崩潰。在沼地中奔跑時,不慎失足摔斷了脖子。這是一個殘酷而現實的解釋。”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人性弱點的深刻理解與同情。
斯科奇聽後,長歎一聲,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擔。“看來這個解釋最為合理。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迷茫與無助。
奧利爾醫生提議道“我們可以先暫時將這位逃犯的遺體安置好,等待明天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同時,我們也可以向警方報案,讓他們來調查這起事件。”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程序正義的堅持與對逝者的尊重。
斯科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好的,我會儘快聯係警方。至於這位逃犯的遺體我們可以先用東西遮住他的頭部,以免嚇到其他人。明天早晨再想辦法處理吧。”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現實的妥協與對逝者的尊重。
事情就這樣被安排妥當了。
奧利爾醫生與呂墨菲謝絕了斯科奇的好意邀請,轉身向傑克莊園走去。
而斯科奇則獨自留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回頭望了望那片廣闊的沼地,以及那個標誌著悲慘結局的黑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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