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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辰宇的頭顱上了最後一層蜜蠟後,秦灼便開始修理起他的頭發。
既然決定要將此頭顱作為賀禮送給江老城主,便不能修理的太過馬虎。
對於這位江老城主曾經的輝煌,江城之內無人不知。
幾乎每條街道的茶樓酒館隔三差五就會有說書先生大肆宣揚,甚至在規模大些的書樓,也能買的到江老城主正麵事跡的畫本故事。
顯然,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城主江輝,對於自己的形象非常看重。
雖然他在年輕時確實神勇,但像說書先生說的從未有過敗績,那就有些誇大其詞了。
幾十年前的事情如今的人知道的不多,但秦灼卻清楚,大啟第六年,江輝率領的五萬帝軍在東州邊境被瀛國兩千武士偷襲,死傷大半,江輝也因此沒了一隻眼睛。
那場戰役也成了江老城主一生之痛,是不可被任何人提及的逆鱗。
所以秦灼才決定,把江辰宇的頭發做成瀛國武士的發型,然後再當賀禮相送,這才會顯出自己的誠意。
雖然縫屍秦灼在行,但修發這事他可沒什麼經驗。
秦灼先用骨刀把江辰宇頭頂的一片頭發剃禿,然後把兩鬢發絲梳於腦後,用細巾布綁了個馬尾。
再將馬尾剪短,塗上一些快要乾掉的蜜蠟,抓的蓬鬆一些。
左右欣賞一番,倒還和真正的瀛國武士一般無二,隻是江辰宇這張女相的麵容缺了些飽經風霜的氛圍。
“噠噠噠……”
穿著棉襖背心,紮著丸子頭的小饅頭衝進縫屍房。
她的手裡拿著一張宣紙,高高的舉向秦灼。
“師父快看,滿城都貼滿了灰衣刺客的懸賞令!”
秦灼瞧了一眼,懸賞令上所繪之人確實就是自己,不過頭被灰帽遮擋,隻能看到那消瘦的下巴。
“灰衣刺客,身高七尺五,身披灰袍,年紀五旬之上,腰懸青色短刀,身體散發邪臭,可使人心生恐懼,透露灰衣刺客行蹤者,可領賞銀千兩。”
秦灼低頭看了看自己乾枯的雙手,看上去確實和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般無二。
回想起上元節那夜的場景,秦灼的腦海中不免浮現出兩道身影。
是當時站在酒樓上的一老一少。
秦灼所披的法袍十分特殊,除非是自己特意與人對視,不然他人根本無法看到自己隱藏的麵容。
可上元節當晚,秦灼靠近江辰宇時,他便感受到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盯著自己。
這道視線很不普通,就好似要把自己完全看穿一般,使得秦灼渾身不自在。
所以在殺了江辰宇後,實在是沒忍住好奇,便抬頭看了一眼。
秦灼確定那老人和少女一定看清了自己的臉,然而從江城的懸賞令來看,這兩人卻並沒有選擇報官。
幸運嗎?
秦灼可不這麼覺得,那兩個外地裝扮的陌生人可絕不是什麼小角色,至少那個老頭,若是不處理,終究是個麻煩。
自己的刀,或許要再出一次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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