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灼此次來杏林鋪子,並未有殺人之心。
可方郎中突然暴斃,卻是秦灼沒有預料到的,並且當時杏林鋪子的小郎中也見到了秦灼。
這麻煩事遲早要落在自己的頭上。
看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城西,燈柳街。
秦灼趕到玉音樓時,正好酉時,此時他手裡拎著一些食盒,還有用油紙包著的功夫雞,除此之外,秦灼還在西街給小饅頭買了一些用辣椒醃泡的毛肚。
見有客人來,殷勤的酒樓小二立馬迎了上來。
靠近後,弓著腰的小二顯然是被秦灼的樣貌給嚇了一跳,表情不過停頓一瞬,便立刻恢複如常。
“客官……那個,我們酒樓謝絕自帶吃食的。”
並非是店小二為難秦灼,在江城,一般有些名氣的酒樓都有這個規律。
秦灼從未來過這麼大的酒樓,所以不明白酒樓的規矩。
秦灼沒說話,轉身便將給小饅頭買的吃食都放到了酒樓的門口台階上。
“客官,那個……”秦灼的舉動也是將店小二整的有些局促。
“幫我看一下。”言罷,秦灼加快步伐,直接走上了二樓。
店小二無奈的歎了口氣,最終隻好將放在門口的吃食給拿到了前台,畢竟還得接待客人,放這麼些吃食在門口實在是有些奇怪。
若是丟了,這奇怪的客人若找自己麻煩,實在是犯不上。
玉音樓的二層被唐舒給包了場,所以秦灼來到二樓後,立即便看到了那一老一少的身影。
本就對這次見麵十分期待的唐舒倒是有些失望。
上元月那夜的秦灼一身灰袍,出刀極為瀟灑,雖看到了他的奇異樣貌,心中卻還是有著萬分的崇拜。
當然,殺掉自己的未婚夫,這事對唐舒來說也是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不過今日看到的秦灼,實在普通,那張沒有被灰袍遮擋的麵容,看上去更加醜陋。
這也讓唐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當然,除了失望,此時的唐舒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徐塵瞥了眼一旁的唐舒,笑了笑,率先對麵前的秦灼說道:“秦掌櫃,想必你應該猜到,我主仆二人對你並無惡意。”
秦灼沒有立即回答徐塵,卻是盯著唐舒有些愣神。
唐舒被秦灼看的有些不自在,整個場麵頓時變的有些尷尬。
這蔥頭……不是看上我了吧……
不怪唐舒會有這樣的想法,而是秦灼看著唐舒的眼神,確實有些微妙。
徐塵輕聲咳嗽了一下。
秦灼這才將目光看向徐塵。
雖然在上元節那夜秦灼看了一眼唐舒,卻對她的樣貌沒有太過深刻。
如今離得近了,這唐舒張的確實像他的一位故人。
“……昨夜的事,謝謝。”
見秦灼坐下,沒什麼敵意,氣氛便也輕鬆下來。
徐塵能感覺到秦灼似乎不善言辭,便直接開門見山,將一個半掌大小的精致盒子放在了秦灼的麵前。
秦灼滿心疑惑,但還是打開了盒子,一道冰涼的藍色霧氣立即撲麵而來。
視線僅被藍色的光芒阻擋一瞬,秦灼便看到了盒子裡的透明珠子。
鯨珠!
竟然是鯨珠!
即使秦灼平時有多麼的古井不波,當看到鯨珠的那一刻,他平靜的內心還是翻起了浪花。
並非是鯨珠的價值有多麼的昂貴,而是秦灼明白這顆珠子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雖然秦灼表情管理的很好,但瞳孔的震動還是被徐塵看在了眼裡。
“秦掌櫃,想必你應該認得這顆鯨珠。”
秦灼的這副身軀需以水壓製獸化,如此苛刻的條件也讓秦灼很難離開江城。
而鯨珠內蘊含的水息源源不斷,正好是秦灼最需要的,若是得到它,秦灼便可以行動自由,更不用抑製自己的殺意,出刀更不會有所顧忌。
這一刻,秦灼滋生出了久違的貪婪。
這顆鯨珠,對他太重要了。
“我需要做什麼?”秦灼將盒子蓋上,再次看向徐塵,但抓著盒子的手掌,卻如何也舍不得放開。
在天屍仙門就有一顆鯨珠,秦灼曾看過一眼,所以他清楚,這就是貨真價實的鯨珠。
徐塵笑了笑,說道:“秦掌櫃,你可知六月底,在方寸山有一場特殊的對決。”
秦灼搖了搖頭,他甚至對方寸山都沒什麼概念。
這事最近在三州傳的倒是沸沸揚揚,隻是秦灼對外界事向來不怎麼上心,所以今日也是頭一次聽說。
徐塵耐心解釋道:“秦掌櫃也是位已悟刀意的刀客,所以明白在三州之外,刀客問道一事,稀疏平常。”
秦灼自然明白,那位前輩屠殺整個天屍仙門,其實就算是一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