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小饅頭在私塾過的非常煎熬。
平日裡周圍鄙夷的目光,如今卻夾雜很多複雜的情緒,當然,或多或少,皆會有些恐懼。
唯獨錢秀兒,倒是對小饅頭有了些許的崇拜。
“……”
幾乎每過一會兒,小饅頭便要瞧一瞧學堂外。
此時她的心裡十分矛盾,期盼著師父的到來,也害怕師父的到來。
太陽西下,天色漸暗。
小饅頭沒等到師父,卻等來了一位身著華麗,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來人隻帶了一位府邸的管家,正是於明的父親,正四品官員,江城知府於海。
於海身份如此尊貴,卻親自過來,顯然他的兒子於明,傷的不輕。
於海畢竟是位官場上的老油條,即使心裡有氣,但在書院與陸柯交談時,還是給足了對方的顏麵。
直到秦灼趕到書院,於海的態度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自己的孩子被人打的昏死過去,雖無生命危險,卻也要在家中休養數月,於海在江城任職二十年來,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
官場之人,所言所行,皆會權衡利弊。
於海在江城,地位比他高的屈指可數,一些江城的富甲豪商,和他也都有過照麵,當他見過秦灼後,一直壓抑的火氣便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學堂已經完成了今日的學課,那些學子們皆不約而同的圍在學院的正廳,偷聽著正廳內的談話。
小饅頭則被陸柯叫進了正廳。
小饅頭低著頭,不敢去看秦灼,更不敢去看坐在對麵的於海。
陸柯給秦灼講了事情的經過,言語中卻並未有任何的偏頗,甚至當著於海的麵直說了他的兒子對小饅頭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所以才會引起事端。
這也讓秦灼對陸柯有了很好的印象。
當然秦灼也明白,這位書院先生,在江城定然有靠山,至於靠山有多大,絕對是要比這位四品的江城知府大的多。
秦灼沒說太多,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讓於海有些奇怪。
此事由陸柯從中調節,小饅頭也和於海認了錯,這名知府大人說了些場麵話,便帶著管家離開,但隱藏在眼神中的殺意,還是被秦灼清晰的捕捉到了。
離了書院,上了馬車,至始至終都未言一語的於家管家開了口。
“大人,這位年輕人我曾見過一次。”
“哦?什麼底細?”今日於海並未在書院發作,除了要給陸柯麵子外,他對秦灼的身份也有著些許的忌憚。
從外觀來看,秦灼穿的普通,長相怪異,給人的感覺倒是和於海曾經雇傭過的一些刀客有些相似。
若對方真就是個藏在江城的不凡之人,那麼自己衝撞對方,顯然得不償失。
“南城那邊有家縫屍鋪子,這年輕人是那家鋪子的掌櫃。”
“你確定?”
管家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這江城不像彆地,對陰陽禁忌之事沒那麼上心,所以除了官家,就那南城一家縫屍鋪子,幾年前家姐過世,我就找的他家,那張臉,見一次就忘不了了。”
想起剛剛那張醜陋的臉,於海便覺得晦氣。
“大人,您想今晚動手?”
於海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又說道:“等等你去趟管道,調查一下,看他與鬼荒門是否有聯係,若沒有,今晚便動手,做的乾淨些。”
鬼荒門乃三州八門之一,沒有具體山門位置,門眾更是分散在整個三州之地,門中以陰陽生意為主,修煉的門法更是極其詭異。
鬼荒門與官家走的很近,幾乎官道內的二皮匠,仵作,還有一些特彆的禁忌師,風水先生,皆出自此門。
除此之外,鬼荒門在民間也有不小的勢力,於海怕秦灼與鬼荒門有些關係,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把對方殺了,恐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很有必要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
留著山羊胡的管家應了一聲,隨即下了馬車,向著江城官道而去。
另一邊,和秦灼一同離開書院的小饅頭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