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講究,秦灼雖未見出刃,但從刀柄與刀鞘的做工來看,十分精良,顯然出自名家之手,想來於晨嬌的家裡為這把刀定然花了不少的銀子。
於晨嬌麵露疑惑,隨即點了點頭,然後才想到自己的刀還留在客棧裡,不免麵露焦急的神色。
那把“梅河”乃是自己成人禮時,父親去帝城請官家匠人打造的名刀,幾乎花費了他們於家一半的資產。
秦灼從於晨嬌的神情中,猜到了她此時的心思,於是說道:“我陪你去拿刀。”
於晨嬌點了點頭,心裡則有些搞不懂秦灼為何突然親切了很多。
他主動要陪自己取刀,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佩刀?
於晨嬌覺得自己想的**不離十,不免心中更是失落。
但隻要能活著回到江城,失去一把刀又算得了什麼。
秦灼和於晨嬌是步行回到的客棧,這一路上兩人皆被雨淋濕,身上的血腥氣和整個街道的氣息一樣,被雨水衝散。
那些因此妖亂幸存下來的林地城子民皆站在自家的房沿下,無一例外,他們的神情和此時的於晨嬌一般,儘是恍惚。顯然,這場妖禍將會烙印在他們的心裡,永遠無法被磨滅。
走到於晨嬌的客棧時,正有幸存的江城衛兵在搬運客棧內的屍體,那些屍體被整齊的擺在客棧之外,等雨小些後,直接便用火焚燒掉了。
於震和於家的車夫們皆在其中。
隻可惜那些屍體已經殘破不堪,缺肢斷頭,根本很難分辨身份。
因為穢妖特殊,怕被穢妖啃食過的屍體會產生妖病蔓延,所以會采用原地火燒的處理方式。
於晨嬌站在一旁,一開始還算淡定,可很快淚水便在眼眶決堤。
“……”
秦灼倒也耐心,一直等於晨嬌情緒穩定後,這才和她上了客棧的二樓。
因為妖亂剛剛結束不久,大多數人都在處理遍布林地城的屍體,根本無暇顧及搜查一事,所以於晨嬌的佩刀“梅河”還在床頭上,並未丟失。
拿起佩刀,於晨嬌摸了摸還尤為嶄新的刀鞘,隨即有些不舍的遞給秦灼。
見此情況,秦灼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抽,明白對方明顯是會錯了自己的用意。
秦灼沒有接刀,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情緒。“練刀多久了?”
“……十年。”
“學的什麼刀術?”
“於家刀法,老一輩傳下來的。”
秦灼退後幾步,身背微靠在一旁的牆上,說道:“練給我看。”
於晨嬌雖然不清楚秦灼到底想要乾什麼,但還是拔出梅河刀,在還算寬敞的房間中耍了一整遍的於家刀法。
整套刀法一共三十式,招式變化詭譎,極為複雜,整套耍下來,用了整整一刻鐘,於晨嬌不免也有些喘。
秦灼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將第六式,第九式,還有第二十六式再耍一遍。”
於晨嬌呼了口氣,按照秦灼的吩咐,將於家刀法的這三式又演示了一遍。
“……”站定,於晨嬌將目光重新投向秦灼。
“這個刀術太雜了。”這是秦灼由衷的評價,在他看來,即使是個天才,練這套不倫不類的刀術,也隻會越練越蠢。
於晨嬌心裡雖有些不服氣,卻也不敢反駁,當然,她清楚麵前的刀客絕對有這個資格評價她們家族傳承下來的刀術。
“也就第九式還行。”
“……是因為第九式很簡單嗎?”其實於晨嬌早就覺得奇怪了,於家刀法每一式都很複雜,唯獨這第九式,隻是一個簡單的轉身揮砍,就算是孩童看一眼也能模仿的程度。
“往往看似簡單的東西,才最複雜。”
“……”此時的於晨嬌終於明白了秦灼的用意,對方這是要指導自己,這也讓於晨嬌原本恍惚的雙目再次迸發出了光彩。
“每天醒來就練這一刀,兩千遍,記住,練完再吃東西。”
“……好。”
秦灼也不廢話,隨即轉頭,直接離開了房間,隻剩下於晨嬌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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