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
風陽觀。
從街城匆匆忙忙趕往風陽觀的道士於清,總會沒來由地湧起一股寒意。
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正輕輕撫摸著他的脊梁骨,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鬼穀之地氣候向來乾燥炎熱,一年到頭幾乎都是夏日炎炎的景象。
可此時此刻,於清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寒冷刺骨的冰窖中,渾身上下都被那股突如其來的冰寒所籠罩。
這種反常的現象讓於清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
回到風陽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師弟,人都哪去了?”
於清回到自己居住的庭閣,卻發現閣樓中異常冷清,隻有年紀才剛剛十歲出頭的小師弟正在一房間中偷看著畫本故事。
“師兄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怎麼就你自己在?”
“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剛剛內門管事過來,將師兄們都叫走了,去了內門,就讓我自己留在這裡。”
於清低眉想了片刻,於是神情一緊,立刻便跑出了庭閣,向著觀內狂奔而去。
定然是要從外門選拔弟子!
該死,今日真是有夠倒黴的,居然錯過了如此好事!
於清一路狂奔,卻不料被觀中內門的守士攔在了外麵。
“那個……我聽說我們外門弟子都被叫了進去,我剛剛去為觀中辦事,耽擱了一些時間。”
守士微微皺眉,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門弟子不得進內觀,這是風陽觀的規矩,但今日大長老確實是將外門弟子都帶進了內觀。
想了想,守士還是讓開了路,說道:“往上走,南側有一座五層高的閣樓,上麵寫著‘清風’二字,他們都就在清風樓中。”
於清連忙道謝,直接就衝進了風陽觀內觀。
當在黑幕之下,見到那座氣派的清風樓後,於清想都沒想,立刻跑了過去。
清風樓外空無一人,透過窗戶,能夠看到樓中正亮著燭火,但奇怪的是,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於清站在清風樓的正門前,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推開了大門。
畢竟這是能夠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自己已經快要五十歲了,要是錯過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意外的是,無比寬敞的一樓大廳中,竟然空無一人。
於清並沒在此逗留,而是立刻走上了二樓。
!
當於清親眼目睹二樓的場景全貌時,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立刻愣在了原地。
隻見平日裡與他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那些師兄師弟,還有溫柔和善的師姐師妹們,此刻竟然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黑色氣息。
更讓人驚恐的是,所有人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水分和生機,變得異常乾癟。
於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這到底是……
緊接著,他便看到三道冰冷的視線,投向了自己。
站在屍堆裡的,是三年前來到觀中的一個散修,據說是被請過來當供奉的。
不僅僅是觀中弟子,整個鬼穀中沒有人不認識他。
正是鬼穀第一散修,塗笛。
在塗笛身後站著的年輕少女,名叫“杜鵑”,是一直跟隨在塗笛身邊的侍女,據說還是一位稀有的靈奴。
而塗笛身側穿著金色道袍的老道士,乃是風陽觀如今的掌事大長老“赤宏”。
除了觀主與其弟子絮宏之外,赤宏就是整個風陽觀資曆最深,權力最大的長老。
此時的於清直接跪在了樓梯口,一股絕望之感頓時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