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文對於自己轉學之後的新老師,隨著上學的日子慢慢變長,見多了老師生氣或是開心,對於老師的脾氣和性格也有了自己心裡頭的看法。
班主任李老師,宋向文對他的觀感是不錯的,能在所有老師裡麵排在第二名。李老師是個粗中有細的中年人,跟宋召華是同學,聽班裡麵同學說,李老師有個兒子,比他們大兩歲。
在班級事務上,李老師基本上采用的放權政策,把管理班級的任務給了班長陳雨和副班長張欣。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李老師一般都會讓學生去處理。隻有收錢或者是學校裡麵近期有重大安排的時候,李老師才會開班會給學生們好好講一講。
在教學上,李老師是很厲害的,宋向文原本以為宋莊小學的範老師是最細心的人了,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女老師,對教師這個職業滿懷熱情,教宋向文這些一二年級的學生,語氣溫柔,很仔細的分析書上的每一個知識點。
到了三年級,數學老師換人了,換成了一二年級的體育老師。宋向文他們還自嘲:“這下子數學真成了體育老師教的了。”這個男老師就沒有那麼有耐心了,麵對一些比較基礎的知識點,一筆帶過,學生們問起來的時候,來回在黑板上粗略講一講。
李老師卻是細心的,每次講完了一個知識點帶著班裡麵的學生做題的時候。都要問好幾遍“懂了沒有?”,“感覺如何?”,“誰來試試?”雖然這樣高頻率的互動對於學生來說壓力是不小,但是教學成果卻是顯著的。
一個中年男人,脾氣不暴躁,粗中有細,已經很好了。
排名第一的,宋向文覺得是語文老師,五十多歲的年紀,已經快要退休了。同樣是女老師,語文老師的溫柔卻不像範老師,更多的是一種慈祥。像一個奶奶一樣,頭發一半黑一半白,笑起來的時候眼角褶皺顯露得很明顯。臉上的皺紋也隨著說話時隱時現。說話的腔調、語氣、音色都有一種沉穩在裡麵。
宋向文剛剛轉到陳屯小學時候,到講台上交作業,語文老師看著宋向文寫的語文題目誇著:“宋向文真聰明,還會打括號嘞。”
語文老師基本上沒有脾氣,宋向文還沒見到過她跟任何人生過氣。
英語老師脾氣就不小了,同樣是年輕教師,比範老師更喜歡打扮。上課的時候有的時候是穿著超短裙來的,跟電視裡麵那些模特似的,臉上帶妝,穿著精致。
笑起來的時候,確實挺好看的,就跟個大姐姐一樣,說話直率,語調激昂,給人一種很有衝勁很有勢頭的感覺。
同樣的,脾氣也是很衝。上了一個學期的學,宋向文已經見過好幾次英語老師在教室裡衝著沒寫作業的學生發火了。吼的聲音把宋向文嚇得不輕,每次英語作業,宋向文都是排在第一位來完成,沒辦法,這個老師是真的罰。
除了作業,在課堂上,英語老師也是不好惹的。宋向文雖然見過了許多次英語老師大發雷霆的場景,但是卻沒有一次是衝著自己來的,心裡麵難免還是有些不在意,上英語課的時候,偶爾走個神。
就在有一天宋向文上英語課,英語老師在講台上用收音機播放著課本裡麵對話的磁帶給學生們聽的時候,宋向文又走神了。他拿著一塊橡皮,前桌一個男生的,他看著好看就要過來玩,是香蕉形狀的,跟香蕉的顏色還一模一樣,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香蕉。
一邊在手裡把玩,宋向文一邊想,能不能用兩個手的力氣,把橡皮按壓到扁扁的,看看能有多扁。
說乾就乾,宋向文把橡皮放在兩個手掌中間,靠近手掌下邊一點的地方。兩隻手使勁用力,把橡皮按壓到扁扁的。一邊用力,一邊感受橡皮的變形和給手的印記。到最後,用力到最大的時候,宋向文甚至身體開始微微發抖,嘴唇緊閉,暫停呼吸,臉部有點氣血上湧。
耳朵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掌上。
突然,脖子後麵感覺到了一陣麻木,宋向文一下子回過神來,隻聽到過道裡麵傳來了輕輕的但是很有力的聲音,“你在乾什麼?”。又是一陣麻木,宋向文知道了,英語老師大耳刮子已經兩次扇到他的後脖梗子上了。
疼,倒是不疼,就是丟麵子,全班七十多個人,齊刷刷看過來,兩聲耳刮子清脆響亮,打的宋向文後脖梗子熱熱的,麻麻的,跟按摩過一樣。
宋向文立馬鬆開了手,雙手放在桌子上,不敢抬頭,直愣愣盯著桌子上的課本看。他不知道錄音聽到哪裡了,盯著英語書的Mike和Amy瞅,兩個小人畫的還挺好看,也不知道是誰研究的。
所幸,英語老師沒讓宋向文站起來,也沒讓他滾出去站著。兩耳刮子之後,就又輕輕的走了,繼續回到錄音機旁邊,帶著班級裡麵的同學聽磁帶。
除了語數英三大門主課,他們還有音體美、科學和思想品德。音體美的老師見不了幾次,也談不上印象,都是差不多的,上音體美的時候都是比較放鬆的,一點壓力都沒有。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科學老師就是班主任李老師,跟數學差不多。
思想品德老師,是教務處主任,也是宋向文心裡麵所有老師裡最狠的一個,宋向文上了這已經是四年的學了,還沒碰到過這個老師這樣脾氣大的。
在宋向文上小學的時候,素質教育已經被提出來了,但是宋向文家這邊的鄉鎮,還沒怎麼普及,學校裡麵也開過大會說要貫徹新政策,辦新教育。但是頭一次,沒人教,這些農村學校大多就是開個大會走走流程,開完了大會,一切照舊。
教務處主任是個中年婦女,短發,燙頭,戴著眼鏡,頭發還染成了黃色,淡淡的並不深。講課的時候沒什麼脾氣,隻要不是在課堂上公然違反紀律交頭接耳的,她都不管。
那個時候,老師講完了課,會給宋向文他們布置很多的背誦內容。這門課程就是偏向於文科一點的,考試的時候考的內容也是填空題簡答題這樣的,書上的知識點背過了,拿個高分並不難。
但總有不愛學習的,總有背不過的。這個老師就體罰,是真的揍,她甚至有一根自己專屬的教杆,自己買的戒尺。五十多公分長,幾厘米寬。屁股、脖子、甚至臉,都能和戒尺進行親密接觸。
班裡麵一個男生,因為上課疑問的時候兩個填空沒回答上來,被她用教杆打到臉上,直接打破了臉皮往外出血。看著學生被自己打出血,她還不以為意,嘴上說著,“那咱們換個地方打。”說完還把頭轉向下麵坐著的學生問道:“好不好?”
屁股好幾下,脖子好幾下,後背好幾下,到最後放下教杆耳光往身上招呼,拿著書往頭上扔。打完了,讓那個男生自己到講台上,用粉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再在名字後麵寫上“我腦子笨”四個字。
小學生,誰都沒有想法去維護自己的自尊,在老師這樣的要求下,哪怕是挨罰,也是自己受著。小學這三年,宋向文這門課程的老師一直都是她,宋向文也在提心吊膽中過了三年,沒挨揍,就是抄了幾張卷子罷了,比起挨揍,好太多了。
自從宋向文四個人成立的小團隊解散之後,學校裡麵的生活進入了短暫的平淡,每天上課下課,玩著的還是那些遊戲,看著的還是那些動畫片,沒什麼意思。
倒是家裡,添了新物件,挺新奇。
劉二姐嫁過來之後,為了上班方便,沒過幾個月就攢錢買了一輛自行車,灰色的漆,不帶減震,是最普通的那一種。這台自行車,劉二姐騎了好些年,內胎外胎換了好幾次,自行車坐墊都壞過,裸露出來鋼管,後來又換上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