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在學校門口挨揍的消息,在周末通過互聯網傳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那些不喜歡學習的學生圈子裡,早就對劉方超乾的又一件平常又荒謬的事情進行了一番點評。很少有人打聽張友是誰,一個隻知道學習的書呆子罷了,但凡有點實力,他們這些人早就聽說了。
上輔導班的時候,宋向文把消息帶給了輔導班裡的學生。有的是實驗初中的,他們並不認識什麼劉方超和張友,聽個樂子也讓他們津津有味。感歎著“你們學校這麼猛,你們在學校裡不得提心吊膽的。”
按照宋向文和幾個人的想法,在周末的時候肯定張友的家長就開始行動了,向班主任和學校反映,等到周一的時候一定會處理這些人。處理的後果,讓這些打人的孩子賠醫藥費,寫檢討書,並且承諾絕對不會事後報複,這是十九中處理相關問題的流程。嚴重的,把處分寫進檔案裡公示出來。
宋向文親眼所見的打架,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老黑在宿舍裡跟幾個初二的學生打起來。怎麼說呢,雖然事情跟自己無關,但是發生在眼前還是認識的人,心裡難免會撲通撲通跳,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好像挺喜歡看熱鬨,但是又擔心這種事情會跟自己扯上關係。
這次也是,自己可以說是完全的置身事外,但是心裡麵的想法卻不小。想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麼辦,想著張友的爸媽會怎麼樣跟學校交涉,想著劉方超幾個人真是壞。很想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下去的,也很想聽關於事件的討論。
程鴻和李曉龍在放學路上跟宋向文說“你們初一的真是比我們那個時候厲害多了,我們初一的時候,不跟你們第一天晚上似的在樓底下快把房子拆了。還敢在學校門口打架,那個小矮個真混。”
初一來的早上,唐朋就湊上來跟宋向文和李金兩個人說了,“張友被打了,周五的時候。”
宋向文又給他們描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除了他們三個,班裡麵沒有人打聽這件事情。張友還沒來,他們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解決辦法,心又開始撲通跳了。
也許不僅僅是宋向文,很多人都喜歡觀察事情的發展。通常這被稱之為看熱鬨,看那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的發生過程,看什麼人,為了什麼,乾了什麼事情,最後什麼結局。
把看來的熱鬨跟身邊的人討論,讓彆人也間接的看上一次熱鬨。這樣看熱鬨,一開始是帶著什麼目的去的。但從這件事情上來說,宋向文短時間內反應不過來,事情發生了第一時間就是想關注,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為了掌握比彆人更多的信息嗎?那倒也不至於。
事情過後,仔細琢磨琢磨,看熱鬨這個潛意識裡的愛好,還是挺有深意的。不管是喜歡看熱鬨還是喜歡討論八卦,都有它深層次的含義在裡麵。
也就是一個人的所有行為,小到掏耳朵摳鼻屎,大到統籌一段時間的計劃或者經營好幾年去做成一件事情,都有它的目的。也許這不是可以直接用言語形容來的,是一種埋得很深的潛意識。
看彆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辦,也就能收羅起不少這種事情的素材。畢竟能讓人看熱鬨的事情絕對不是生活中經常發生的事情。而生活中很少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麼辦,會怎麼樣發生,這就需要看熱鬨來獲得了。
看彆人怎麼辦,看彆人身上的事情怎麼樣發生,這樣萬一事情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肯定不會像從來沒遇到過一樣,起碼還能知道彆人是怎麼辦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看熱鬨的時候,最一開始是覺得,這件事好有意思要看一看,看完了之後,這件事就成為了一個人學習的過程。
老人教育晚輩的時候說“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來跟晚輩表示自己絕對比一個年輕人處理問題看待問題來的遊刃有餘。
這其實就是經曆得多,不僅僅是經曆在自己身上的,還有彆人身上的,看熱鬨看得多了,也是會漲一些經驗的。
等到張友來了,宋向文特意坐在位置上歪著頭悄悄地觀察他。沒有跟唐朋和李金多說話,他就想知道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但張友好像是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一樣,放下書包,坐在位置上就跟班長和黑哥開始說話,說說笑笑就跟平時下課的時候一樣,看不出一點異常。
晚上在宿舍裡的時候,唐朋沒忍住嘴巴問他“張友,你上個禮拜五怎麼了,我聽彆人說劉方超找你事?”
張友“嗯”了一聲,語氣並沒有跟平時說話有什麼異常,“他們就是彪,我在那裡走著找俺媽,他們就使勁,把我踹了一腳,我就踹回來,他們就打我。也沒打出什麼事情來,幾個人長得跟雞崽子似的打的一點都不疼。”
唐朋被張友這種輕快的語氣說得忍不住笑了兩聲,“然後呢,你沒找老師?”
“回家之後跟班主任打電話了,班主任直接找了他班主任,然後他打電話給我道歉。我不想跟他叨叨,沒有必要,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癩蛤蟆上腳背不咬人膈應人,我就沒叨叨。班主任說要來學校處理給他記過,我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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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友說的是他真實的處理過程,年輕的班主任一點都忍不了彆的班的孩子欺負自己班裡的孩子。她要上報到學校,要帶著張有去醫院檢查,要讓打人的孩子都認錯並且付出代價。周五晚上,班主任跟張友的家長打電話的時候說“放心,我這邊一定努力跟學校反映,學校也不可能不處理。”
張友卻在電話裡說隻要道歉就行了,不用帶到學校裡麵去處理。班主任不理解他這樣是為什麼,放縱這樣的學生,他們日後一定會加倍的欺負彆的學生。
張友跟爸媽解釋道“這樣的人,也就是在現在這個階段耍威風。現在都是孩子,有幾個不打架的,不學習每天就是抽煙打架。等著長大了之後,打架就沒有用了,沒人讓著他們,他們成年了也就不敢打了,到時候他們就變成了最可憐的一批人,何必跟他們叨叨。”
當然這些話宋向文和所有的舍友是不知道的,張友並沒有說,他們也沒有繼續打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