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金旻每天在汝寧書院和浣綃巷往返。就像兒時一樣,不過是金旻會在下學後,去接金風回家。
本來金風和於寶珠打算,在主城區給金旻置辦一套房產,卻被金旻拒絕了,他說想陪著爹娘。現在於寶珠,就像當年的黃大娘一般,開始憂心兒子的婚事。金風看得倒是淡。
金旻得到解元,本來前途無量。之前倒是有不少的人打聽。隻是後來金旻再不進益,留在了這座無雙城,當一個夫子。很多不錯的門第,最後都不了了之。
金風勸說於寶珠,“兒孫自有兒孫福。”鑽了一段時間牛角尖的於寶珠,最後也想通了。這姻緣啊!也是要看因緣的,萬般不由人。你能努力改變的緣,也不是真的命中注定。真命中注定的,都如佛家說的:“定業不可轉。”
神佛之力,終是抵不過眾生業力的。
於寶珠在做凡人的這些年,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與其臨時抱佛腳,不如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總是能得到一些善果的。而我們凡人,總是不願接受苦果,若執念善報,那須得種善因。
這樣想罷,於寶珠也不再執著兒子的親事門第,隻要家世清白、品行不錯就好。她把這個想法透露給了金旻,金旻也十分讚同母親的觀點。
在這個世界,雖然女子可以做生意、獨立門戶。但總體來說還是不易的,至於自己的婚事,他也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點像極的金風。
這一年的冬天尤其的冷,金風和於寶珠的暗傷比往年發作的凶猛些,好在都能忍住。黃大娘去歲送走了駱師爺,一直精神不濟。直到金旻回來,她心情才開闊些。她總是感歎自己身體小病不斷的煩人,藥呢,隻要金風寶珠沒看住,她就給倒了。還說自己沒那麼嬌氣。
如今團年這件事,就落在了金旻和喜樂這倆小家夥身上。彆說,這兩人辦得挺熱鬨的。堯公子今年沒湊這個熱鬨,說城主身體有恙。以至於濟大虎、濟香也沒跟過來。少了幾個活潑的,歡愉是歡愉,熱鬨卻少了許多。
今冬的雪下得異常的大,不一會兒就白茫茫一片,連路都給遮住了。無雙城的人,一向不喜素白。即使再冷家家戶戶都動手掃雪,不停厭的。金家這個任務自然落到了金旻身上,還好從小武力不錯,黃大娘怕外孫累,他卻說:“就當練功了。”
掃完自家的雪,他就出門去爺爺家,雖然有喜樂。可喜樂還要先掃大畫那邊,這幾天大畫去了外地,歸期不定。這麼大的雪,無論水路還是陸路,都不太好走。
金旻到老狗家時,喜樂已經爬在房頂上掃雪了。他都來不及去見老狗,就急忙的幫著喜樂處理落下來的雪的。老狗看著兩個小家夥專心致誌的做著手裡的活,也拿起掃帚,去隔壁家幫著兩個孤兒掃雪。
等金旻和喜樂整理完,沒見到爺爺,在院子裡四處找。最後,才想起有可能是去了隔壁。
喜樂拿了一壺水,金旻也拿著除雪的工具。一起跑到隔壁院子,幫著老狗把院子清理了個乾淨。一個才十歲的男孩,拿了些饅頭,固執的塞進他們的懷裡。鼻子和臉凍得通紅,一手牽著五歲的弟弟,送老狗他們出門,頻頻作揖道謝。
老狗本是想時常接濟他們的。大的那個叫山大的說,自己已經十歲了,可以做些雜活。後來老狗就把他帶到了麵鋪老塗那裡,當了個雜工。小家夥拿到的第一份薪資,就給老狗買了兩酒。儘管酒濁,老狗卻說是自己喝到最好喝的酒。
縫縫補補什麼的,於寶珠接過去了。本來黃大娘要幫他們漿洗衣服,兩個小朋友怎的也不願。五歲的山小早早的學會了洗衣、做飯。哥哥去做工的時候,自己就在家做家裡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