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過程中離珠隻覺整個人輕若無物，仿佛一片羽毛，下一刻就能飛起來一般，待改造完成後卻又落到了實處。
未等她睜眼，便發覺自己已然直接被拉入了虛空之境中。
一聲沉沉的歎息自四麵八方傳來。
離珠隻覺自己的眼皮重若千鈞，完全睜不開。
天道的歎息聲一聲接著一聲，時遠時近，最終近在咫尺。
手指抽動了下，離珠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去試圖抓住天道。
輕風拂過麵龐，似乎有人在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並未帶著什麼彆的意味，輕輕落在她的額心時停留得格外久，而後順手撫開她緊蹙的眉心，再漸次往下。
有些癢。
離珠此刻受天道壓製無法睜眼，但她莫名覺得，若是天道能幻化出具體的形態，此刻必然是一臉惋惜地在看著她。
“你不信我，也不信羽清，那你信誰？”察覺到那隻手收了回去，離珠尚未開口便聽得天道如此問。
離珠沉默須臾，天道已經自顧自往下說了。
“本該按既定軌跡發展，你卻桀驁不馴一意孤行。”惋惜的歎氣聲再一次響起，“若是早料到今日之局麵，我斷不會容你如此隨意行事。”
離珠有一瞬間的愕然，但隨即又釋然。
她如今已經成就了半神之身，隻怕根本不在天道的預料內。
原來天道也有失算的時候。
離珠扯了扯唇角“事已至此，你當如何？”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反倒讓天道無話可說了，隨即天道的語氣中竟是帶著幾分狠戾“若是你始終不受掌控，自然是將你抹殺。”
離珠如今隻是半神之身，尚未徹底脫離此界，天道若是鐵了心要殺她，她隻能坐以待斃。
“我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非無魂傀儡，豈能受你操控？”離珠冷笑一聲，“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你不是問我，究竟信誰嗎？”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手背上青筋迸現，離珠一字一頓道“我，隻、信、自、己！”
在吐出最後一個字的瞬間離珠豁然擺脫了天道的壓製睜開了雙眼。
霎那間離珠的神色轉為錯愕，但天道反應極快，隨即她便被踢出了虛無之境。
猛然睜眼，離珠幾乎縮成點狀的瞳孔逐漸恢複正常，盯著塔頂久久回不過神來，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第九層內寂靜無聲，她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震如擂鼓催。
為什麼……
尚未往下深想腦中便傳來劇痛，仿佛要將她的腦袋活生生劈開一般，離珠被這疼痛一刺，不得不中止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