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齊齊都看向賈珺,而當事人賈珺內心卻沒有什麼不滿的,削功本就是他有意為之,不然那些人也並不一定要在慶陽城外殺,幾日幾月的又不是忍不了。
十二歲封公封侯,他沒想過,伯爵之位倒也剛剛好,現下興平帝這話算是彼此之間的默契了,但這口惡氣麵上卻不能不出,隻聽他說道:“臣無異議,既北靜王爺要削我的功,那便是我做錯了,不如我回頭索性一並在西城外給他們立座大碑,好叫我時常可去祭拜懺悔一二,也算是得了王爺的教誨。”
這話一出,那興平帝不由嘴角一抽,神特麼得了教誨,這碑要真叫你立了,那北靜王的名聲可就一塌糊塗了!接著便扭頭看向那北靜王,隻看他陰沉著臉,正準備奏賈珺一本!
興平帝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隻開口朝賈珺斥道:“混賬!那碑豈是能亂立的!”
斥罷又道:“來人!擬”
“臣!有本要奏!!”
興平帝一句話把北靜王的嘴堵了回去,正待擬旨封賞,誰料一名禦史跳了出來!這叫他的話生生被截斷,眼中也冒出些火光來,約摸有好幾秒的時間才沉聲道:“準。”
那禦史聽了便直言:“聖上!近來坊間謠言四起,有說賈珺那小三元是因科場舞弊所得!更有說他冒籍參考!”
一語未了,又一人站了出來奏道:“聖上!劉禦史說得不錯!經禮部查明,這冒籍參考一事卻是屬實!按我大乾律賈珺本該回原籍金陵參考,可他卻在神京以大興縣考生身份參考!!還請聖上嚴查!”
冒籍參考之事在大乾內時有發生,有的地方考生水平差,一些科場能手便會鑽空子找關係去了那些地兒考,這事原不合法度,可除了那些被擠了名額的本地考生不滿會告以外,神京的朝堂上卻沒有多少人較真,畢竟即便冒了籍,那也是要你有能為才考得上,算是實打實的真功夫,比不得那些真正舞弊之人。
此二人話一出,又有數人忙聲附和,倒又一次把賈珺推了上來。
旁的那些文景一脈和賈府故舊這一遭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這素來以莽著稱的混小子舞弊考上了小三元著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冒籍也是,你說你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整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什麼?
這一回賈珺也不等發問,便是直言道:“事分兩說,先說這舞弊一事,你禦史聞風而奏是你的權利,我不說什麼,隻是事情要有實證才能治得了我的罪,你且拿了實證來,我便服了,要怎麼治那便怎麼治?如何?”
那禦史見賈珺同他講理,麵色卻是露出了寬心的喜色來!看來那些殺千人屠萬人的話當不得真!什麼殺神!在這神京朝堂上你也隻能講理!
既講理,我禦史向來是能講就講,講不贏就“聞風而奏”!你待如何!這樣想著,他心裡便立馬生了一計來,隻朝興平帝行了禮,又看向賈珺說道:“無需費力去尋什麼實證!科舉考的便是才能,本官出一題,你若能答能解,那便洗了嫌疑,你若答不出便是坐實了舞弊一事!!可敢?!”
聽得這話,賈珺笑了,看來今兒這刀,還不急著封。
那興平帝見賈珺無端發笑,心底裡也知道這回是勝券在握了,便朝他道:“你意下如何?”
賈珺收起笑容,回:“回聖上,臣非是不能應,隻是怎麼算都是我虧,我若解得出來,便證實我無事,我若一時解不出來,倒要背上舞弊罪名,我本就無罪,還要我證,莫須有的橫豎都是我受著,這禦史大人倒什麼事都沒有,不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