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全心都在賈珺身上,如今要卸甲的時候,眾人才發現,這鐵甲已是千瘡百孔,不成個甲樣。
真不知道隻這一套甲胄就為他擋了多少刀槍利箭,若沒有這一套甲,此一遭西行,身上指定要挨上成千成萬的刀傷箭傷!
黛玉寶釵二人抬手親撫著這套甲胄,眼淚更是如同落玉珠子一樣滴滴答答的下來,接著隻顧著掩麵而泣,再是沒半點力氣去卸這甲了。
她二人一哭,晴雯香菱安兒寧兒也跟著哭了起來,湘雲崇拜著紅著眼,探春佩服著紅著眼,這甲一時半會是難卸下了。
賈珺一歎,沙場有果決的殺伐、冷酷的鐵血,家裡也有暖人心尖的兒女溫情、親情。
定了定神,便是調侃道:“倒好,我隻十來日沒洗過澡,一個個都被我熏哭了。”
此話一出,旁也紅著眼的王熙鳳便是笑罵道:“珺兄弟倒也是個明白人,彆說她們近些的,就是我這遠些的嫂子聞著都熏紅了眼。”
眾人原是低落著傷心著,被這二人這樣一說,卻也是紛紛破涕而笑。
那林黛玉更是想起了原先在寶玉房裡差點被熏倒的那一回,不由又莫名的捂著手帕子偷笑了起來,旁的薛寶釵見她這樣,一下子也想起了那一遭來,便是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心說等過了這一回我看你招不招!
自此,眾人也都暫且漸漸收了淚珠子,生著手磕磕碰碰的給賈珺卸下甲來,費了好些時候才算了畢。
隻這一卸,那味兒果真衝了上來,雖不及寶玉當時,卻也是極其的重,可周圍卻無一人退開,也全無半分嫌棄的意思在裡頭。
他人是這樣,賈珺是賈珺,這會子他都嫌棄自己了,故而笑道:“倒好,這回真熏了,諸位姐妹長輩且等些片刻,我先去洗個澡再回來,可好的?”
賈母聽了便點著頭笑道:“倒真是有些味兒,你自去便是,正好回來到我那花廳聽戲吃酒去。”
賈珺點頭,又看向林黛玉和薛寶釵。
林黛玉點頭輕道:“我等你。”
薛寶釵微點著算是應了。
得了“示下”,賈珺便告彆一眾姐妹長輩,帶著卸下來的甲和晴雯四人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個兒院裡去。
路上。
晴雯香菱四人不知道有多高興,一個個邊走邊歡快的輕跳著,臉上的歡喜之意足足的。
她們的三爺回來了!!零嘴“庫房”又能進貨了!!
這時,香菱疑惑道:“適才我見著二姑娘和四姑娘躲在後頭不敢上前來,也不知是不是三爺味兒大。”
賈珺:彆逼你家三爺第一天回來就拿你立規矩!
晴雯聽了隻顧著在一旁睜著眼睛偷笑著,也不接她這話。
倒是小寧兒捂著鼻子一臉正經的回道:“我也聞著了,定是這樣的。”
小安兒道:“哪裡是,前兒聽繡橘姐說二姑娘的奶娘王嬤嬤偷拿三爺給她的好胭脂去賭錢呢,許是因為這個才不敢見三爺的。”
晴雯聽了也湊話來說,“要我說也不是,她們定是聽外頭人說三爺殺了千萬人,膽子小不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