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飄可不得了,如今姐妹都不在,他的那些心思可全單給了這一號標致人兒,讀書?功課?倒是有在學著,可這自打從人進來後,哪裡還學得進去?成日間的心思都留著想些新花樣要去討好人家,功課什麼的隻做敷衍罷了。
聽他又罵人,旁端著茶壺過來倒茶的襲人開口勸道:“二爺說這些做什麼,姑娘們都是自願去的,也沒見珺三爺強迫了誰,將來你要取了功名有了官身,也能得老太太準帶姑娘們出去玩,何苦在這生悶氣,待二爺有功名了,什麼樣的氣順不下去?”
襲人苦口婆心的勸著,若論誰人最盼著寶二爺取得功名的,這襲人定是其中一個,寶二爺的地位高了,她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而作為一個賢內助,這也是她的本分責任。
如今才過了兩道考試,她便就察覺到府裡的姐妹丫鬟老媽子們、家中兄嫂姊妹們對她的態度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比往常更加的殷勤起來,雖說以往也這般殷勤著,但這會子因寶玉入了科舉門路,變得更顯著了。
嘗了其中好處,平日裡自是免不了多了嘴勸人用功,隻是先前還好,不用怎麼勸,可自打那邢姑娘入了府來,這寶二爺的“老毛病”又犯了!雖說罵珺三爺的回數少了,可用功讀書的勁兒也沒了!連著夜裡給她使的勁兒也是心不在焉的!那顆心兒全都吊在邢姑娘那處!
本以為林姑娘史姑娘她們走了,這二爺會將心思花在她身上,花在正經的功課上,原也是這般,寶二爺原也待她極好,經常陪著她,夜裡頭也經常邀著她搖床兒,可壞就壞在一個“原”字!有“原”必有“今”!原走了姑娘們,今卻來了邢姑娘!這可怎麼是好?
而這邊,寶玉聽襲人又勸他,本就煩著的心就更加的煩了起來!便是高聲嚷道:“功名功名!沒想你也是個死魚眼珠子!我回來這地兒是躲清淨,老爺才說完,要換你來說!”
說罷臉子一甩,茶也不喝就徑直出了門去!留下端著茶壺的襲人羞得臉通紅,好不難堪。
一旁的麝月和秋紋隻在一旁不做聲響,這襲人太難了,也終究是太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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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寶玉出了屋後,心中悶著亂逛,正走著,誰知穿了幾個門,打眼就瞧見那長廊下坐著一個身穿淺淡紅色衣裳的女孩兒,此時這女孩兒正靠著廊柱子,捧著一本詩冊看得入神,午後的涼風吹過,邊上的樹葉沙沙,也吹起她的兩邊鬢角絨毛。
寶玉眼珠子一亮!這位姐姐(寶玉習慣的稱呼,)果真是出了塵去,恬靜乖巧,知書達理,遠非那些死魚眼珠子能得相比的!
這會子見了美好的事物,他那悶著的心情也立馬好轉了來,當下快步趕著上去,一時近前來,開口笑道:“可巧,姐姐也在這納涼風,我原也是尋了這個位子來的,倒叫我遇著姐姐了!”
邢岫煙聽了聲響忙回神看來,就見得一張白裡透紅,俊俏不凡的大餅子臉正懟在自己眼前,當下忙稍的往後一靠,拉了些距離才回道:“岫煙見過寶二爺,我不知這地兒是二爺的,隻覺得坐著涼快,來往人也少,是個看書的好地兒。”
說著也忙起身來,朝寶玉行了個禮。
寶玉負手笑道:“姐姐可是說錯了,這地兒沒有單屬一人的說法,誰先來了便算誰的,姐姐且坐。”
說著又說道:“姐姐看什麼書?可願教教我?”
襲人:???不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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