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自然也是憂心著歡喜著,憂心他的侄兒要一人麵對這一大攤子亂局,歡喜著侄女兒女兒們平安回來,也歡喜著八月的鄉試秋闈他能按點參加,揚賈府文風,更是歡喜著遭了老罪的環哥兒再不能受那牢獄之災了。
這是西府部分外男的心思想法,其餘諸如賈琮等人自然也各有心思,不做贅述。
至於東府那頭的卻是一個也沒來,兩位主要人物都躲避災禍去了,其餘的哪裡敢來?
珍大哥兒和蓉哥兒現今何處?一並住在北靜王府裡頭不敢外出呢,成日間都在發泄著被人誤會的火氣罷了。其實發泄火氣的人是一個,畢竟隻有珍大爺是真的有冤情,可惜無人理解他,也沒人懂他的苦衷,而蓉哥兒是不敢家去、不敢外頭去,眼子又癢得不行,故而才入了王府尋他老登作了伴,整日鴿捂伸簫的逃避著現實。
說完男丁,另一側自然是家中女眷了,賈母周圍擁簇著一大群人,邢夫人、薛姨媽等人,甚至連著趙姨娘也在此間抹淚長噎、哭腫了眼兒萬分期盼的望著道路儘頭。
她這般模樣倒也是人之常情,將來能得做依靠的兒子因殺人入了大牢,還是在王府裡殺了王府侍衛,這放在哪兒都難逃一個死字,縱是如今隻關著不發落,可誰知到頭來會是個什麼結局?落得什麼樣下場?
如今珺哥兒就是她的希望!不盼他來,又盼誰來?
除她一個特殊之外,那王夫人也是出來了,終究是寶玉的娘,也終究是大姑娘的娘,是政老爺的正經夫人,佛經一陣一陣的抄抄也就罷了,現下自然要喚她出來一並等著,殊不知這樣的等待和寬赦對她來說更是難熬,佛經一遍遍抄根本無法淨化她內心的蛇蠍本性!反倒怨氣和恨意是越積越多!
本以為那野種能死在南邊,沒想竟叫他走了大運,殺出了重圍來!當然,這些都是藏在內心深處不能表達的想法。婦道人家心有驚懼,也不妨她有著期待和不甘!更不妨麵上重歸於好暫且各自相安,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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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的女眷出來了,東府的為了避嫌也沒那臉麵,故而隻窩在府裡頭惴惴不安,生怕那珺老三牽連旁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帶著兵馬入府來尋公道,報私仇!
除這些人外,上百號龍禁衛神情肅穆,皆手持長槍立於兩側!護著賈府眾人也叫旁人不敢靠近!!宮副統領知曉賈近日回京更是接連幾日都親自前來守在此處,此刻也立於一側,他的目光閃爍!炯炯有神,這珺三爺才一回來就給王子騰敬了三杯死人酒,這魄力!這脾性!果真不愧是珺三爺!!
正感慨著,寧榮街街口處忽的人群一陣騷動,路人百姓乃至貴人官吏的軟轎馬車皆是匆忙退至一旁!才一退開,就見得道路儘頭一位女將軍手提長槍騎著一匹白色戰馬徐徐而來,她的身後跟著兩隊護著車隊、身披鬼麵黑甲、麵戴鬼麵麵甲的騎兵們正打這麵而來。
回來了!
珺老三帶著姑娘們回賈府了!
那女將軍打扮的女子他們當中雖有人見過,可一時也難認出來,不過旁的那些黑甲侍衛們卻是隻一瞬間就認了來!這身酷炫的黑甲彆說京城了,想必整個大乾裡頭也是獨一號的,當時自然有人對這些黑甲的來曆起過質疑,可給的解釋說是在西戎王宮裡頭繳獲的戰利品,還沒來得及上交就被準了五十號披甲親衛,便就留作自用。
至於那時趙安五人衝陣的時候為何也穿著這樣樣式的黑甲,自然是原先衝陣前恰好截殺係統後勤軍繳獲的,而當時賈珺得勝歸來,身上殺氣煞氣能在頭頂上聚起一片血雲,又逢太上皇開了特例恩典,又隻字不提這事,故而也沒人在這方麵計較。
這繳獲的解釋賈珺隻給了一回,誰人要再來問,可就是不識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