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二小姐遇刺身死,縱是沒尋著賊人蹤跡,可誰心裡頭不知道是什麼人所為?
既清楚,那得了消息的甄老太妃會如何對待賈家長女賈元春?縊死宮中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賈珺一點就透,自然也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不禁後怕連連,慶幸感謝的同時也疑惑著大姐姐元春為何會在甄老太妃處。
皇宮沒有他的眼線和暗衛,所以他不知太上皇早已將人安排到甄老太妃處。眼線之事非是他無能為之,而是不願,他尊重太上皇,也尊重興平帝,自覺某些個底線也有遵守的必要,皇宮大內的手...他還不想伸,所以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當然,還有就是他也沒想到都這個時局了那北靜王妃還出去燒香禮佛!偏撞見地宮裡嗷嗷叫正在城外四處尋著開國一脈砍的暗衛殺手們,她不死,誰死?
心裡過了一回,人也深深的朝著太上皇行了個大禮,鄭重言道:“臣謝過陛下!”
太上皇點頭,算是承了這聲謝,然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叫那元春如同生了幻覺一般,叫她不敢奢想和相信!隻聽太上皇指著元春朝賈珺說道:“朕準她出宮,人你帶回去。”
話音一落,賈珺愣住,他雖有此意,卻沒想到這老頭倒先說了出來,不過他也深知天底下沒有這樣白來的好事,這其中定然有交易。
果不出他所料,隻聽太上皇又說道:“你要應朕兩件事,甄家死了個二小姐,你氣也該消些了,旁的朕不管,甄家一事就此了去。二則這女娃兒出了宮後5年內不得婚嫁,無需問朕緣由,你隻管回朕可,或不可。”
賈珺一愣,頭一件事還好理解,畢竟甄老太妃還在世,對於甄家他太上皇總要照應一二,第二件事就叫人摸不著頭腦了,五年內不得婚嫁,這跟什麼事情有聯係?莫非是哪個青俊英才會在五年後回京,專給人留著的?
畢竟這位大姐姐的容貌氣質和才情性格可是極為了得,從某種角度而言,判詞中的“三春爭及初春景”就體現得明明白白,加之他現下當麵見著,也確實非三春所能相比的,許是看上這點,才會留人不嫁吧?
興許就是這般了,太上皇眼力想來是不賴,就算是不行的也無妨,眼下也隻是說了不得婚嫁,沒說配了誰,五年五年,屆時真有什麼才俊回來,大姐姐看得上則妥,看不上還賜婚的話那便不妥了,誰也不知道五年後他賈珺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但區區一個抗旨還是無妨的。
而今大姐姐算算也才二十一歲(前文已改,入宮七八年,見諒。),五年後也就二十六,不忙,且入了這不見人的高牆多年,也合該和姐妹們玩鬨些年才是,何必早早嫁做人婦?就是不嫁的,一輩子難道還養不起的?
這一考量在賈珺心中已妥,既不問緣由,那便不問緣由。隻頭一件事叫他有些不好整,自己從來都沒有放過仇家的先例,養虎為患、以絕後患的道理他懂,也時時刻刻無不這般行事。
眼下......
賈珺抬眼看向元春,隻見她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藏在眼底深處的無儘期待便是滿眼的擔憂也無法將其完全遮掩。
她想離了這高牆深宮回家去,做夢都在想,可她也不願叫這賈府的頂梁柱、初次見麵的珺弟為難,亂了他的安排計策。
矛盾,深明大義的元春此時此刻很矛盾,感性和理性在心中苦苦做著鬥爭。
良久,她方才輕輕一歎,朝著賈珺搖了搖頭,入宮多年也早已習慣了,待著便待著吧,珺弟是要做大事的人,肩上也有重擔在,她雖身處宮中,也卻也能更加清楚人心險惡、世道之艱難,他該有自己原本的打算,自己不能亂了他的計劃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