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賈珺和薛寶釵入了屋去,正巧林黛玉也完了事,正洗好手拿著紫鵑遞過來的手帕子擦拭著。
見到賈珺回來,林黛玉也走了過來,說道“我都按你囑咐的給鳳丫頭抹了一遍,她這傷幾時能消?”
王熙鳳咬著牙。
賈珺抬手朝林黛玉腦門上作勢輕輕要敲一下,笑道“沒大沒小。”
林黛玉躲開,調笑道“怕什麼?難不成她也要賞我一紙‘休書’不成?”
說畢忙朝賈珺後頭躲去,讓已經起身來要打的王熙鳳無從下手!
“咳咳!”
賈珺乾咳了兩聲,王熙鳳瞪了林黛玉一眼,又放了句狠話方才作罷,她倒也沒生氣,隻是閒著打鬨罷了,她王熙鳳休夫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倒是臉上有光的事!!
賈珺見她罷了手,也笑著道“這藥酒兒是我特製的,再抹上兩回,過個一二日也就好利索了。”
想了想,又道“鳳姐姐你和平兒姐且安心住下,這裡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尋是非,你缺什麼隻管和寶姐姐說,她沒的就去我那尋我說,橫豎也隻隔了一個院子,幾步路的事,你和平兒姐的穿著也不必憂心,我已叫人去霓裳閣采買去了。”
王熙鳳一雙丹鳳眼直直看著賈珺,眼裡有淚光在凝聚,她又何嘗不明白,今日能住在梨香院靠的是誰,靠薛姨媽的“娘家情”嗎?
不見得。
靠的是麵前的珺兄弟!這恩情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珺兄弟你又是何必管這糟心事?我自有我的命數,這些也該我來受著才是,倘若辱了你的名聲,豈不叫我無地自容了?”
賈珺搖頭,認真道“都是親戚,叫我怎麼見死不救?鳳姐姐不必多想,今日之事辱不了我的名聲。”
確實辱不了,一來大家都是親戚,既然都解了婚,搭把手給個安身之地又有多大要緊?二則明麵上都是薛家出手相救,和他沒什麼關係,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王熙鳳聽了此話欲要再說什麼,卻被賈珺揮手打斷,隻聽他道“我觀鳳姐姐近來氣色不佳,不知可否讓我把個脈?”
對於王熙鳳身上的隱疾,賈珺心中已有章程,把個脈不過是再診斷一下。
王熙鳳心中不覺一動,這個珺兄弟的醫術遠不是那些太醫能比的,她早想尋個時間來求他看看了,隻是奈何一趟江南就下了八九月,回來又是一大堆子事,又遇著今日這樣糟心的事,便也一直沒提。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眼下事關性命的事情斷是推脫不得的。
“有勞珺兄弟了。”
入秋後的神京一日比一日涼。
今日天有白雲,都是散散不成形狀的白雲,走得很急,被秋風趕著跑。
天上的白雲有秋風在趕,地上的八頭犛牛抬一軟香轎子的八抬大轎也有人在趕。
啪!
烏鴉鞭子一甩!為首的黑犛牛“哞”了一聲,腳步加快!
在順天府牢房躲了好些日子的烏鴉又一次重出江湖了!
他既重出了江湖,自然要迎回兄弟的!
四號小弟,加上烏鴉,趕著八頭狂野的犛牛來迎接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