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短暫沉默。
不是她想離婚,是他的態度在告訴她,他們該離婚了。
如果,僅僅隻是陳夏來首都找活兒乾,被騙做三陪被警察抓,陳夏沒有家屬可以通知,警察按照她給的名字找了顧鈞成,而顧鈞成念在是同鄉的份上前去保釋她出來,隻要他好好說,好好用行動證明,他真的隻是在幫一個同鄉,她不是不可以理解。
哪怕他念在陳夏孤身一人來首都,找不到活乾,給她介紹工作,哪怕陳夏身上沒錢,給她買一件衣服……
哪怕這些事他都做了,隻要他的態度是:他真的隻是在幫一個老鄉,他沒有搖擺在她和陳夏之間,他堅定地要一起過日子的人是她林清屏……
隻要他做到這些,她都不會提離婚。
但是他沒有。
他問她:她想怎麼辦?
嗬……
她能怎麼辦?
那她一氣之下,隻能說離婚,她來騰地方。
她不否認,她提離婚,有賭氣的成分在,隻要他努力挽回,或者態度堅定,他這輩子認定的人就是她林清屏,他絕不可能和她離婚,她或許也會原諒他。
但是,他沒有。
他隻問她:你想怎麼樣?就這麼想和我離婚嗎?
那要她怎麼說?
她內心裡苦笑,嘴上隻平靜地道,“是,顧鈞成,我想離婚,我都說了成全你們。”
我都說了成全你們,你卻還在猶豫搖擺,那我除了離婚,還能怎麼樣呢?
她凝視著顧鈞成,他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平靜,隻是悶頭抽著煙。
良久,他把煙掐熄了,問她,“離婚後……你怎麼生活?你會過得好嗎?”
林清屏聽到這裡,笑了,笑得心裡苦苦的,“我為什麼過不好?我有錢有事業,我在首都有房子,我怎麼會不好呢?我會好好的,比任何時候都好!你知道城裡流行一句什麼話嗎?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錢有孩子沒老公!如果,你能把誌遠給我,我就更好了。”
“林清屏……”他站起來,叫她的名字。
她微笑著看著他,“你不會要跟我爭財產吧?那是不可能的,我的錢是我的錢,房子是我的,你的錢……仍然是我的,我不可能給你的。”
他苦笑,“我不爭,至於誌遠,讓我想想。”
所以,這便是答應離婚了?
林清屏沒想到這麼快……
原來,他其實早就存了離婚的心思了,不然能答應得這麼快?
也許是因為太順利太快,林清屏隻覺得心裡那團隱隱的痛,又像海綿一樣開始發脹發酸,堵在心裡,痛得呼吸都難受。
“嗯,那你儘快想好,我們也好儘快辦手續,你們是不是還要打申請?我也不懂你們的流程,是不是比我們麻煩一些。”她轉過背,眼裡**辣的液體在滾動,她一定不能讓它流下來!一定不能!
“嗯。”他隻說了一個字,便沒了聲息。
也沒有聽見他離開房間的腳步聲,兩人就這樣站著,誰也沒有動。
林清屏剛想說“你快走,我要休息了”的時候,卻聽見身後腳步聲動了,她鬆了口氣,以為他要走了,沒想到的是,身上忽然一緊。
他竟然抱住了她……
熟悉的懷抱,她再也體會不到熱情和溫暖,隻覺得難受,他抱得越緊,她越難受。
“放開我!”她壓著嗓子說,生怕自己的哭腔泄露出來,“我們要離婚了,你這樣做是要違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