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錢一曼臉色蒼白,緊閉雙眼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頭上、手上和腳上都包著紗布。
像一個破布娃娃似的,毫無生氣,嚴正庭都不敢用力碰她。
因為明天要上班,嚴正庭已經讓丁師長他們夫妻倆回去了,順便讓他幫自己請假,他要留這照顧錢一曼。
坐在小妻子的床邊,嚴正庭怕她疼,輕輕的抓著她的手。
看著她這副模樣,他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塊,生疼生疼的。
“曼曼。”
“曼曼,你要快點醒過來……”
“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得醒過來知道嗎?”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這些他都知道。
平時,這個小女人每次看著他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曼曼……”嚴正庭不停的跟她說著話,想喚醒她。
錢一曼迷迷糊糊間,聽到他一直在邊上跟她說著話,他聲音裡隱藏著的悲傷和克製讓她心疼。
看著空間裡第三個能救命的水潭,依然還未開啟。錢一曼身上更疼了,想著自己這次真的是要交代在這了。
既然要走了。
那就好好跟他告個彆吧……
錢一曼用儘所有力氣,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她還想再看一看他,抱一抱他,跟他說說話。
“嗯……”錢一曼的手指頭動了下。
“曼曼。”嚴正庭聽見了她的動靜,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看著她緩緩睜開了眼,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
之前那麼明媚耀眼的人兒,現在這麼脆弱的躺在病床上。
嚴正庭抓著她的手,眼眶泛紅。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恨不能代替她承受這一切痛苦。
“我去叫醫生過來。”說完,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喊醫生。
醫生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然後單獨叫他去了辦公室,跟他說情況在繼續惡化,很可能挺不過今晚,可是目前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嚴正庭全身發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房的。
看著他的神色這麼沉重,錢一曼心裡也有數了,隻想跟他好好度過這最後一段時光。
“我,好疼……”錢一曼望著床邊的男人吃力的說道。
這個沒說謊,她是真的疼,身體從上到下,從裡到外,說不出的痛苦,好像被拆了一遍。
嚴正庭看著她身上的傷和包著的紗布,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幫她緩解這種疼痛。
要是平時,嚴團長這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錢一曼肯定會覺得很有意思。
但是,此刻她還真是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