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新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他的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張大花的眼睛。他小聲地回答說:“阿姨,我...我今天沒去學校。”
張大花微微一愣,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寬容:“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去哪裡玩了呢?”
安新宇低下頭,小聲嘟囔:“我...我和阿莉,還有二十一,去了城外的河邊。”
“河邊?”安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她轉向安新宇,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關心,“河邊可不安全,你怎麼能逃學去那裡呢?”
安新宇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又不想在張大花麵前失了麵子,於是他小聲辯解:“河邊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而且...而且二十一它喜歡那裡。”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悄悄地被推開了一條縫,一隻肩高4英尺,爪寬6英寸的大狼狗用腦袋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正是安新宇口中的“二十一”。它一身泥巴,毛發上沾滿了泥土和雜草,顯然是在河邊玩瘋了,頭頂還被阿莉紮了一個小辮子。二十一小心翼翼地溜進辦公室,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錯,它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任何人。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二十一的大腦袋探了進來,它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頑皮和好奇。緊接著,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也悄悄地進入了辦公室——一隻體型龐大、動作緩慢的水豚。這隻水豚的毛發呈現出一種溫和的灰褐色,它的眼睛大而圓,透露出一種天真無邪的氣質。水豚的出現讓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感到驚訝,因為廬州城內幾乎沒有人會養這樣的動物作為寵物。
安娜和張大花都轉過頭來,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安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和好笑的神情,而張大花則顯得有些困惑,顯然她也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訪客。
安新宇看到水豚,臉上的尷尬瞬間被驚喜所取代。他跳了起來,跑到水豚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背:“阿姨,這是我們撿來的,它叫‘慢慢’,因為它總是行動很慢。”
水豚似乎對安新宇的撫摸感到非常享受,它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低沉而滿足的咕噥聲,隨後直接“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就那麼讓安新宇隨便摸,一點也不反抗。
安娜的目光從安新宇身上移開,轉向了那隻悠閒的水豚。她微微一笑,回憶起自己在國外的歲月,雖然見識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動物,但水豚這種溫和的生物,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她輕輕地蹲下身,伸出手,試圖去觸摸這隻名叫“慢慢”的水豚,它那柔軟的毛發和憨態可掬的樣子,讓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輕鬆了一些。
張大花則站在一旁,眉頭微蹙,她雖然在東北長大,見過不少野生動物,但水豚這種動物,她也是頭一次見到。她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在河邊玩耍時,偶爾能見到的水獺,它們在水中靈活地遊動,捕食魚類的樣子。眼前的水豚雖然與水獺有著相似的圓潤身形,但顯然更加溫順和懶散。
“慢慢”似乎感受到了安娜的善意,它緩緩地睜開眼睛,用那雙大而圓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安娜。然後,它又將目光轉向張大花,似乎在用它那獨特的方式,對這個穿著軍裝的陌生人進行評估。
安新宇看到母親和張大花對“慢慢”都表現出了興趣,他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愉快。他站起身來,走到張大花身邊,小聲地說:“大花阿姨,你看,慢慢是不是很可愛?我和阿莉在河邊發現它的,它好像不舒服,我們就把它帶回來了。我覺得可以找王伯伯...”
“安新宇!你還有個繼承人的樣子嗎?為了這麼一個寵物你去麻煩你爸爸的重臣。你做個繼承人可以這個樣子嗎?”安娜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她先是緊咬著牙瞪著安新宇,那握住的拳頭似乎隨時想要揍他一頓。可隨後看著安新宇委屈的樣子卻又心裡有些鬆動。
現在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弧度,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卻不容置疑。她的嘴角微微抿緊,顯示出她內心的堅持和對安新宇的期望。儘管她的語氣中帶著責備,但聲音裡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你不可以因為個人的好惡差遣重臣,王伯伯雖然有醫術,但他是咱們第四軍的參謀長。你不可以什麼事情都去煩他,你爸爸也不會那麼做。參謀長隻是為你爸爸這個廬州的主人提供戰略上的幫助。而不是什麼事都幫你做的家仆。懂嗎?”
安新宇從未見過安娜如此嚴肅的表情,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和不安。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仿佛是一隻被驚嚇的小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的小手不自覺地揪著自己的衣角,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和困惑。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隻是出於好心收養了一隻小動物,卻會受到如此嚴厲的責備。
\"媽...媽媽,我...我隻是覺得''''慢慢''''很可憐,它好像受傷了,我想幫它...\"安新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他的眼神開始閃爍,似乎在努力抑製著即將湧出的淚水。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無助,因為他從未被安娜和武廿無這樣對待過。
當辦公室的門再次敲響,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那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胖子——他帶著墨鏡,一身寬大的橄欖綠軍裝外套隻能敞著懷才能顯得不那麼臃腫。隻見這人一托自己的墨鏡,笑著說:“哎喲,誰欺負我們的新宇小寶貝兒了啊。”
“王伯伯,你快來看看慢慢怎麼了?”安新宇一看王大林來了,興奮一下就撲倒王大林懷裡。他一邊哭一邊說,“我給我媽說讓您來幫忙他們偏不讓,說你忙。”
“我再忙,也是你爸爸和你爺爺的兵,說吧臭小子。這隻水豚怎麼了?”王大林說完,放下安新宇嘚瑟的一抖肩膀,把披著的外套甩到安新宇懷裡後,很是嘚瑟的搓了搓自己的鼻尖笑道,“臭小子,去把你爹的華子給大爺拿兩包。”
“這大老鼠怎麼了?”安娜看著這個咕嚕嚕打嗝的‘慢慢‘覺得有點惡心,所以隻是指了一下,這隻大老鼠就趕緊收回了手。
透過張大花防毒麵具的鏡片,可以看到她那對漂亮的大眼睛正在緊張的盯著‘慢慢‘,她的手搭在配槍上,麵具下傳出她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的聲音:“參謀長,這個水狗變異了?”
王大林一聽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安娜和張大花,擺擺手說:“看你們緊張的樣子,這哪是什麼大老鼠或者變異生物啊。彆看它個子大,這東西可是個動物界名副其實的老好人呢——它叫水豚。南美洲的動物,雖然和老鼠一樣也是齧齒類,不過這東西溫順的很。不過水豚一般是群居的啊,怎麼就這麼一個?”
王大林還沒等安新宇繼續說什麼,就開始檢查——王大林仔細地觀察著慢慢,他注意到這隻水豚的腹部異常地鼓脹,似乎有氣體在裡麵積聚。慢慢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咕噥聲,顯得有些不舒服。它的呼吸略顯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腹部的輕微起伏。
王大林輕輕地按壓慢慢腹部的各個區域,慢慢偶爾因不適而微微扭動身體。慢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求助,它時不時地用鼻子輕輕觸碰王大林的手,仿佛在尋求幫助。當王大林按壓到某個部位時,慢慢會發出更響的咕噥聲,腹部的鼓脹在按壓下似乎有所緩解,但很快又恢複原狀。
而旁邊的二十一,看到慢慢這樣,也顯得有點沒精打采。它那平時搖來搖去的大尾巴現在隻是輕輕擺動,眼睛裡滿是對慢慢狀況的擔憂。它靠在慢慢身邊,時不時用頭輕輕頂頂慢慢,好像在說:“哥們兒,挺住啊,一會兒就好了。”
王大林檢查完慢慢之後,他站起身來,轉向安新宇,他的眼神裡滿是關切,眉頭微微蹙起,沒有一般大人的抱怨,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歪著頭看向安新宇:“臭小子,這東西哪撿的?”說完還用自己的手套敲了敲安新宇的小腦袋。
安新宇揉了揉被王大林敲過的頭,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自豪和頑皮,嘴角微微撇了撇嘴,小聲念叨了一句“綠蛤蟆,就會欺負小爺”,原本這位小少爺不想搭理王大林了。可是看著慢慢痛苦的樣子,還是小聲嘀咕道:“我和阿莉在河邊發現慢慢的時候,它餓壞了,我們就給它吃我們帶的炒黃豆。”
王大林自然是聽到這位小少爺那句‘小爺‘的嘀咕,他笑著拍了一下安新宇的屁股,大叫道:“小王八蛋,等你接了你爹的班再喊我綠蛤蟆。現在給老子那東西去,給這水豚排氣。”
“哎,好嘞伯伯....我這就去。”安新宇也不用王大林多說什麼就捂著自己屁股朝王大林的辦公室跑去了,他後邊還跟著那條叫“二十一”的大狼狗。就這樣,第四軍軍部乾淨整潔的走廊上,就這麼留下了一連串的泥腳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