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海水雖然褪去了,但是空氣中還是彌漫著腥濕的氣息。我就那麼站在那個加油站的門口,眼前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整個加油站仿佛被時間遺忘,一片荒蕪。四周的建築物殘破不堪,牆壁剝落,窗戶破碎,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寂靜。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海底細砂和海藻,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荒廢的世界。
加油站的加油機已經鏽跡斑斑,原本末世之初,那鮮豔的油漆剝落,掛滿了已經鈣化的灰白色牡蠣殼,我隻能順著牡蠣的縫隙,偶爾看到斑駁的鐵鏽。油槍在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不翼而飛了,現在自然更找不到它的蹤影,。
而那些曾經被我們當作床的破櫃子,如今也已麵目全非。它們被海水侵蝕得嚴重變形,表麵掛滿了藤壺和扇貝,仿佛是從深海中浮出的怪物。
我看到那個破櫃子上竟然還掛著一塊已經硬化的白色鹿角珊瑚,而這些看起來坑坑窪窪的縫隙處,居然長著像是絨毛一樣的灰白色海綿。那破櫃子看起來很重,隻要微微一晃,就會“呼啦”的一聲流出大量腥臭的水。那氣味嗆得我都有些皺眉,柳青卻抽了抽鼻子,邁著大步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荒涼詭異,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遺跡。我不禁想起了曾經的冒險,那時的我們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掙紮求生。
雖然我正在這裡處境傷懷,可此時門外的柳青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隻見她誇張的展開胳膊,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立著的“大”字像是個企鵝一樣,晃晃悠悠的向前走著。
我看到她的作戰靴,踏在柔軟的海沙上,留下一連串的清晰的腳印。於是我對著她喊了句“喂,柳青彆耍寶了,一會兒新宇要過來。一會兒,彆讓新宇那個臭小子看你笑話。”
柳青嘿嘿笑著,捋了捋自己從鬢邊散落下來的金發,隨後隻見她背著手,以一種誇張的步伐,邁著大步走到我的麵前,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我的臂彎,小聲說“老木頭,一會兒你的好大兒要過來和你回憶過去的生活。你就不能彆穿這身衣服嗎?”最後還不忘小聲嘀咕著“就怕彆人不知道你是武騾子嗎?一天到晚穿著軍禮服。”
我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李潔設計的軍禮服,無論是金色的繩結狀肩章,亦或是修身的外套,亦或是立領上精致的金屬領章,完全沒發現任何問題。
柳青就那麼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捏了捏我胸前的勳綬,隨後湊過來看看四下無人,於是輕輕地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小聲說“小武子,你可彆怪青姐沒提醒你啊。你家太子爺來了看你穿這一身,可是沒辦法和你好好說話的嚇都讓你嚇死了。”
我被她突然這麼一說,再看看已經坐在我腿上的柳青,忍不住在她腰上輕輕地捏了一把,柳青一向最怕癢,她咯咯笑著,在我懷裡扭來扭去,懷裡那對氣球一次次撞在我的臉上,等她稍稍緩了口氣,我才在她耳邊說“底下人都叫你常務副皇帝,怎麼還像個野丫頭似的,又扭又笑的?”
柳青用那對白皙的雙臂輕輕環抱住我的脖子,對我眨眨眼,努努嘴,小聲撒嬌道“誰要做你的常務副皇帝,我是你”
這次我沒等柳青胡說八道,就趕緊用手指壓住了她的薄唇,可她這種就是占便宜沒夠,即使被我用手壓住嘴唇依舊含混不清的說出了“媽媽”這兩個字。
那個瘋丫頭哪裡肯服輸呢,可是她並沒有推開壓在她嘴唇上的手指,反而更賣力的說,“小小武子,喊喊媽媽,快點的!”現在的我完全能感覺到柳青的嘴唇在我的手指下微微顫動著,這感覺麻麻的。
她已經很久沒當著我的麵,以媽媽自稱了,似乎就從我成為呂修良的義子開始執掌一部分權力開始就變得很少了。在我把呂修良的親兒子殺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了。想必是今天故地重遊讓她來了興致,這種事如果放在過去當著旁人,我也難免會覺得尷尬。
但是我現在已經在這末世裡,坐擁八省之地,還是全球和平聯盟認證的龍國領袖,現在的我倒不如放縱她一次。畢竟她這種“宣示主權”對於她統帥廬州,以及協調各軍也都是很有用的。但是“媽媽”這個詞這樣在這麼多人麵前一出口,無疑就是把彆的女人“打入冷宮”了。想到這裡,我就趕緊輕鬆的捏住她的小嘴,又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小聲說“媽媽媽滿意了吧。”
隨後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還在愣神的功夫,我就伸手在她懷裡抓了一把,笑著說“還想當媽媽,奶媽當不當?”
柳青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調侃,弄得一愣,可這個醜丫頭居然一點也不羞,反而是在她的臉上綻放出痞笑。她的金發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與她眼中的狡黠相映成趣。她並沒有因為我的調侃而生氣,反而更加貼近我,隻見她快速的用食指搓了下鼻子,一挑彎彎的細眉,不無得意說“奶媽就奶媽,反正你也沒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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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她這一句,直接把我身邊這群兵給整不會了,所有人都呆立在當場,一時間氣氛尷尬的嚇人。柳青剛想哄那群人走,可她的餘光居然看到了門口的那一閃而逝的裙擺,大叫道“安娜快來,你也坐小武子腿上,就和咱們過去一樣。”
我一聽安娜在門口,手可能得就想要鬆開,柳青卻一把將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我當然不可能推開她,因為我早就決定不能讓她有一點不痛快,雖然我做的不好,但這時候也要有個態度。畢竟柳青自從跟著我以來隻有我讓她哭,她可是沒有做一點對不起我的事。
那個裙擺在外麵遲疑了一下,隨後我就看安娜出現在門口,她的動作有些僵硬,我心裡莫名的有些酸楚,畢竟她是我末世前的恩人,我懷裡的是我末世後的恩人。實話實說,在濱海那家賓館的時候,如果沒有柳青在,我還撞破了王偉和安娜的好事,現在恐怕墳頭草都長得一人高了。
我能看到晨曦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被她那慣有的冷靜所取代。她緩緩走進來,目光在我和柳青之間徘徊,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安娜,過來坐。”我輕聲說道,儘量讓自己語氣不那麼冷漠,畢竟我不能靠想象去怪罪她,也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笑容為她留出一條腿。畢竟我有太多事要忙,每次說過去的事又總怕傷了她,現在給她留出一條腿,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安娜點了點頭,她的步伐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走到了我的麵前。她沒有像柳青那樣直接坐在我的腿上,而是選擇了站在我的身邊,目光低垂,似乎是想要和過去一樣坐下去,可王大林的事卻是她心裡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