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曆三月十六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督帥府的房間裡。我獨自坐在寬敞的房間中,周圍的一切都被陽光折射出迷離的光影。
巨大的水晶吊燈如一輪璀璨的烈日,灑下的光芒在牆壁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仿佛一幅絢麗的畫卷。牆壁上掛著的名貴字畫,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顯得珍貴無比,每一幅都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榮耀。
腳下的波斯地毯,柔軟得如同春日的草地,繁複的花紋交織著曆史的厚重與神秘。陽光透過地毯的縫隙,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那細膩的觸感,仿佛是歲月的輕撫。
我手中緊握著那份來自燕趙省王家的證據,心中滿是無奈與憤怒。王家背叛了安長河,投靠於我,卻給我帶來了這樣一個令人痛心的消息——我的老師李清泉,竟可能與安長河有所勾結。那證據上的字,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匕首,刺痛著我的心荊楚省漢寧市良田三千公頃,臨江兩千五百公頃;宋省雙江市一千八百公頃,洛城兩千二百公頃。
這些數字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個個無法磨滅的印記,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凝視著這些證據,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隨後聚積在我胸口就像是一塊石頭那樣沉甸甸的,好累。
我開始煩躁地在房間裡踱步,每一步都踏在這昂貴的地毯上,卻每一步踏下去都覺得輕飄飄,以至於沒來由的心慌。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胡可兒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她身穿一襲素雅的連衣裙,身姿婀娜,步伐輕盈。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督帥,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胡可兒輕聲說道,將早餐放在桌上。
我看著胡可兒,心中的煩躁稍稍緩解了一些。我走到桌前坐下,問道“可兒,李清泉來了沒有?”
胡可兒搖了搖頭,回答道“還沒有,督帥。我已經派人去請他了,應該很快就會到。”
我點了點頭,拿起一塊麵包,卻沒有胃口吃下去。我心中依然在想著那份證據,以及李清泉可能與安長河勾結的事情。我真不是不是容不得,一點貪汙的人,更沒有什麼道德潔癖。隻要掌權就要容忍這種肮臟,這就像掏大糞時間長了,對屎尿的味道就那麼敏感了,是一個道理,要用心理學來說那就是——脫敏。
可問題是你對大糞沒那麼敏感不代表,你就該吃大糞啊。你可以把大糞裝到糞車裡,可沒人會把大糞能塞到嘴巴裡啊。
其實很多人都覺得高官背叛都有各種權謀算計,或者是更高層次的需求比如意識形態什麼的。其實那是太高看他們了,那是用了仰視的角度去看他們才會有這種誤解。
末世前我就是這種想法的擁躉,因為當時的我思路也很簡單,認為不缺吃不缺喝,乾嘛還要投靠敵人呢?是不是有什麼更高層次的追求?其實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世界也就是個草台班子。
真要說是他們會精心算計,我武廿無坐擁九省之地,想要統一天下,隻需要把這九個省完全消化,就可以一舉蕩平所有民賊。真早說是安全感,安長河在自己老窩都能被人廢了變太監,他自己都沒有安全感,哪裡能有安全感給彆人呢?
而這種分析就是把人當做了純粹理性的生物,人不是,被老百姓看做神仙一樣的高官更不是。
李清泉這件事說白了,就是我慣的,我上學的時候,他就是我們國防課的老師,我就是他的小跟班,幫他收作業,幫他整理講義。末世後又讓他訓練軍隊,左一句老師,右一句老師,把他吹捧的找不到北了。
過去他一開始鼓動我稱帝,興衝衝的第一個給我磕頭,可是日子長了他不磕頭,我也沒深究,畢竟年紀大了,又是我的老師,而且我還不是皇帝,真的沒必要逼著他每天都給我磕頭。可這個家夥居然變本加厲,現在居然發展到安長河的好處都敢要了。
這就像是出軌,出軌中有一類人是為了刺激,體驗一種脫離乏味的感覺。而高官的乏味大概可以這麼說,他們的乏味就像是我昨天在錢正直家吃牛排和三文魚時那種味同嚼蠟的感覺一樣。讓你對獲得之初的那種感恩和興奮感都變得麻木。如果有一個安長河這樣的一方諸侯,以一種類似於奴才一樣的謙卑,去討好你,去巴結你。試想一下,末世中但凡有點能力的人也都三妻四妾了,可又有幾個人是把妻妾獻出去的?安長河為了拉攏鐘啟明就能那麼做。那種感覺又豈止是刺激?
權力是最好的春藥就是這麼體現的,而不僅僅是官員被美麗的妾侍奉。因為行賄本身就能讓他們享受一種認同感。一種強烈的刺激和自我認同,這種自我認同,是因為他們不可能在我這裡,享受到我卑躬屈膝的伺候,而安長河能把自己的小妾還給鐘啟明這件事,想必在李清泉身上也發生過吧。
甚至這種賄賂,有可能會更加下流且無恥和下作。我擺擺手示意胡可兒離開,自己稍稍安靜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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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兒見我示意她離開,便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輕盈地走出了房間。她那素雅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仿佛是一朵悄然綻放的花朵。
門關上的那一刻,房間裡又恢複了寂靜。我獨自坐在那裡,思緒依舊被李清泉的事情占據著。我開始回想與李清泉的過往,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
我想起他當初鼓動我稱帝時的熱情,那股子積極勁兒讓我至今難忘。我也曾把他當作老師,尊敬他,信任他,聽從他的教導。可如今,他卻讓我如此失望。
我不禁自問,是我錯了嗎?是我過於信任他,才導致了他的墮落?其實昨天晚上,不止有柳青的情報傳過來,還有孫小龍利用安裝在鄭彩霞家的監控,現在那些視頻就在我的電腦裡。我也想過是不是讓他死,實話實說我想過好幾種辦法讓他死。其中就包括讓孫小龍把他抓走,直接弄死。
其實這樣最簡單也最不招人恨,他於我這裡而言,就像是洪武年間的錦衣衛,錦衣衛殺人,官員隻敢恨錦衣衛而不敢恨皇上,為什麼呢?其實這就是人性,人不可能恨一個自己夠不到的敵人。因為這會讓他們有一種極度的挫敗感和絕望感。
所以說得再通俗一點,一個奴隸感覺乾農活太辛苦了,他本能想到的是破壞農具。末世前一個上班族,也隻會罵自己的部門領導。這倒不是不是智力不足以分辨是非,而是無論是老板,亦或是奴隸主,都和他們隔著好幾層。
此外所有末世後的官員還有兩個特點,第一個是懦弱和凶殘並存,第二個是傲慢與謙卑共現。所以嚴格的來說,我殺李清泉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因為願意為他鳴不平的人總是會在心裡默默的找出一個替罪羊,就像是秦檜一樣的替罪羊。但我還是沒有這麼做。因為我還想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無可救藥。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推開,李清泉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嘴裡叼著煙,那煙霧在他身邊繚繞,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不羈的外衣。他腳上的馬靴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全然不顧這房間的莊重與整潔,徑直走到我對麵,一屁股坐下,那破舊的馬靴在地毯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我無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額頭,看著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幾分。我強壓著情緒,開口問道“老師,昨晚你乾嘛去了?”
李清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那笑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模糊了他的臉,卻遮不住他眼中的狡黠。“找女人去了,怎麼,小子,你這是查起我來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調侃,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將手中的證據甩在他的臉上。紙張在空中散開,如雪花般飄落,落在他的身上、腿上。“你看看這是什麼!”我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李清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落在身上的證據,手微微顫抖著,煙從他的嘴裡滑落,掉在地毯上,燙出了一個小小的黑洞。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又被驚愕哽住了喉嚨,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裡,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靈魂。
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我們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我看著他,心中滿是悲涼,曾經的師生情誼,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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